闫姝斜眼睨了他一眼,哼笑道:“你倒是會耍嘴皮子,宮中的貴人請帖一下,誰能明目張膽的拒絕。”
榮玄順着她的姿勢,将人摟入懷中,“你就說在家照顧為夫,誰還會強求與你。”
她扭頭上下打量他一眼,到底是沒有将口中的話說出來。榮玄得了便宜就收斂起嬉笑,頗為正色道:“瞧出你是有些情緒的,難不成還是那王采兒故意在姨母面前刁難你了?”
榮玄深知闫姝與太子妃的淵源頗深,兩人談不上勢如水火,卻也不與其為伍。雖是表面尚且能和顔悅色,他也知一切不過粉飾太平。
“為難談不上,今日發現她太過安分,不如做姑娘時那般張揚,俗話說,不怕狗吠,隻怕狗不吠。”那些不會叫的狗,才是隐藏殺器,讓人探不出虛實。
“原來是愁在這兒呢?”榮玄故作恍然大悟道:“她此時安分,說不準是暗地裡收拾那些不安分的去了,你該高興才是,可不要苦哈哈的悶聲不說話。”
榮玄敲了敲她的腦門,有些話點到為止。
闫姝眨巴着杏眼,吃痛地捂住額頭,仔細品味他這忽來哉的一句莫名話。
少傾,她眼睛亮幾分,看來是自己長時間的布局有所收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王采兒在收拾自己之前,必然會解決戚安安這個後顧之憂。自己或許隻是一個潛在敵人,戚安安可是與王采兒有奪夫之仇,當然是後者更有分量。
她在自己面前安分,可不代表沒在暗處料理戚安安。而她不管是無意間讓人透露戚安安的行蹤,還是讓文菱在宮中散播太子绯聞消息,無外乎一個目的——讓王采兒心生警惕,對戚安安痛恨至極。
借王采兒之手,換表妹一個不得翻身的機會!
此舉不外乎與虎謀皮,然,幸得榮玄在暗中操作,她說不準真的可以從此全身而退。
隻是可惜,先前将表妹送莊子時,被太子的人截了胡,王采兒沒抓住好時機,現下聽着,倒是讓她得了手。
這還真是能輕而易舉的引起她的好奇心來。闫姝看着容玄故作高深的樣子,心道該是沒那麼容易得到消息。
“知道些什麼?你是在指哪些?你家這位,知道的可多了,還望看姑娘有沒有誠意,我的價格可不低!”果不其然,消息哪兒能這麼好得到,尤其是她現在面對的可是京城頭号消息販子,隐藏在人海世俗之中,真正的暗衛統領榮玄。
闫姝心知他沒那麼好糊弄,做足了準備,皙白蔥段般的指節牽起容玄的衣袖,:“暗衛大人,聽說您知曉我要的消息,您直白開個價呗!”
榮玄佯裝不語,冷哼了一聲,倒是真裝模作樣起來,“想要消息,那姑娘得拿點實際的來。”伴随他冷咧的聲音,他的手掌也随着動作着,做出攤手狀,讨要好處。
這一舉動,真有了貪官收錢辦事兒的洋洋得意,惹得人“噗嗤”一下破了功。
闫姝抿唇強忍笑意,拉住他衣袖的手沒松開,而是就勢搖了搖,明媚的笑容滿面,“那就求求石頭暗衛行行好,幫幫姑娘這一次吧,回頭肯定重禮相謝。”
“……你既是如此說來,那本暗衛就幫你這一次好了。”耳尖不知為何忽然發起燙來。榮玄料想不到,她居然會是個潑皮無賴的做派,被她一聲聲石頭暗衛叫的心煩意亂,索性松了口。
他想起自己先前隐瞞身份,刻意為之的接近,陡然被提及,像是做了一件錯事般,可闫姝分明是不甚在意的樣子,更顯得他卑劣幾分。
好在他本來就打算告訴她結果,這般思忖起,才覺得心底好受些許,“如你所想,王采兒近些時日的動作,都跟你那好表妹牽扯甚廣。”
娓娓道來的叙述,描繪着闫姝這些時日的忽略。原是王采兒知曉戚安安的存在,但由于人被寄養在李家,王采兒實在無處下手,便在安排人上動了手腳。
太子安排的伺候侍女,在李簡昱某一次醉酒之際,誤殺于涼亭長廊下,李簡昱自然不放在心上,随着下人安排,給了王采兒恰逢适宜的好機會。
戚安安本身已是籠中之鳥,自顧不暇之際,便也不會多去細想身邊人的變化。或許,于她而言,多一人,少一人,都不比得如何給闫姝找不痛快更重要。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容玄的諸多運作,王采兒便輕易在此時收買戚安安的貼身丫鬟,事無巨細地将她的一舉一動往宮中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