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路滑,我這一身可不适合相送,還往貴客慢行,小心腳下打滑。”榮玄叫來侍衛去取雨具,于三皇子面前不再僞裝自己,直接下逐客令,讓他趕緊滾蛋。
聞言,三皇子揉鼻子的手一頓,對真實性格下的榮玄,面上露出一絲哀怨神情。好在他外有遮擋,讓人看不真切神采。
拿來雨具,榮玄在書房門口目送三皇子離開。他那凝重之色,好似外界雨天般,沉悶、幽深,讓人看不穿他内心之中究竟在想什麼。
侯府大門外,三皇子撥開紗,直勾勾盯着勇毅侯三個大字的門匾,狐狸眼眯起,魅惑的臉龐如夢似幻,不知又在琢磨什麼。
他身後迎接的馬夫打着傘,胳膊處夾着一件厚重的外衫。走近他的身邊後,趕忙放下傘,為他披上外衣禦寒。
“殿下,此行如何,這人不行,咱就換另一個。”馬夫見他神色不虞,還以為此行受阻,忙尋安慰的話語。
三皇子放下輕紗,遮蓋住面容,聲音從中悠悠傳遞而出,“非也,此行,大獲全勝。”
三皇子心情愉悅地輕哼小調,背身走向馬車跟前,他提着衣擺豪不費勁地登上馬車。内心卻想着,太子得了王家做後盾又如何,得利也隻是一時,他背後真正的大助力,還不是被他挑撥成功。
拿下真正的暗衛統領,朝中大臣的信息豈不是手到擒來。他且笑看太子圍着那個李簡昱瞎轉,真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愚蠢到了家。
夜雨冷冽,闫姝熬到下夜二更,怎也撐不下去,隻得先躺下假寐,卻在不知不覺中真的陷入沉睡。
平常被褥都暖烘烘,今夜下了秋雨,身側無人,她把被子裹了又裹。
忽而,她團縮成球的身體感受到一陣熾熱,溫度從後背席卷全身。闫姝慢慢放開縮在一起的手腳,轉身蹭了蹭熱感來源,随即,無意識地嘟囔着:“别相信三皇子,他……不是好人。”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次的冷雨連綿下了幾日,闫姝受不得冷,興得侯府清閑,沒人給闫姝這個新任世子夫人下拜貼,她和榮玄在家樂得自在。
小夫妻二人新婚燕爾,雖不至于蜜裡調油這般誇張,卻也能被稱為恩愛有加。
榮玄怕闫姝受寒,落雨這幾日打算為她籌備手爐,本來侯府無女眷,家中并未有這些行頭,榮玄特意差人去買,可惜了現在還沒正式入冬,找了京城幾家有名的商鋪都沒有。
本來都打算铩羽而歸,路過鐵匠鋪時,采購的丫鬟靈機一動,這才尋到手爐回府。
另外新冬衣又新量的尺寸,也要多裁幾身。榮玄還本想着夜間就寝生上小暖爐,可闫姝第一夜便悶得睡不着,隻能把這個想法割舍。
不過夜裡媳婦黏他黏得更貼近時,讓榮玄心尖那點小郁悶,瞬間煙消雲散,恨不得這種不适合多來幾樣。
一晃幾日翩然而過,闫姝在家躺得幾天下來,隻覺骨頭都酥軟幾分。每日第一念頭,就是盼着早點天晴,快點出日頭,讓她什麼都不幹,出門走走也是極好的。
這日晴空萬裡,闫姝總算盼到天晴,纏着榮玄想出門,但看他事務繁忙,最後還是選擇帶着意歡去集市瞧一瞧,走一走。
在侯府悶了許久,她也該出門透透氣了。闫姝點了點自己荷包的銀兩,拎了拎重量,非常滿意。
到出門時,榮玄想要派兩個侍衛随從,闫姝腦筋一轉,婉拒掉被人護送的壓抑感。
想來,她又不是什麼公主娘娘此類大人物,裝腔作勢的事情讓給别人做好了。
走出侯府大門,闫姝興奮地揚起腦袋,呼吸一口外面的氣息,幸福的眯起眼睛。立即感覺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起來,一掃蝸居在府中的萎靡不振。
她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事了後,長臂一揮,帶着人就要往東邊走,“今天帶的銀子足,一定要吃好玩好。”這才算是不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