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這麼想,誰也沒經曆過啊,其實——阿嚏!”段以辰五官聚集,猝不及防的打個噴嚏。
慕冉看他凍的臉都紅了,将他向後拉了拉,“你回家吧,别再感冒了。”
段以辰緊緊裹着大衣,“那你呢?”
“我在這,天亮了就帶媽媽去殡儀館。”
段以辰心疼的看她,“我陪你吧。”
慕冉搖頭,“我不想說話。”
“我陪你坐着,不說話。”
這時張文滔将車開過來,眼看着段以辰在雪裡站了十幾分鐘,他心疼壞了。
“還是上車說吧。”
段以辰打開後車門,将慕冉推進去,熱氣襲來,段以辰這才松了牙關。
張文滔将車停進停車位,回身看慕冉,“你打算在這待一晚嗎?”
“嗯。”
段以辰想說送她回家,可一想回了家難免觸景生情,望着舊物心裡悲痛定然加重幾分,一時間确實沒有更好的去處。
想着再捱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段以辰道:“你吃飯了嗎?”
“不餓。”
“要不我帶你吃點東西吧,不然你身體受不了。”段以辰道:“火鍋怎麼樣?”
漫天飛雪,天地皆被染上白霜,這種天氣跟火鍋最是相配了。
可慕冉這時候哪能吃得進東西。
張文滔在手機上劃了劃,遞到段以辰面前,“小辰,這個小區距離醫院挺近的。”
段以辰不解地看他。
“你家在這裡有間大平層,我可以帶你們去。”
段以辰眼中閃過光亮,“好啊。”
也沒等慕冉回答,張文滔開車拐出醫院,“等下我回家給你拿些厚衣服,明天也很冷。”
“謝謝張叔。”
慕冉低頭不吭聲,好似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段以辰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坎兒必須要她自己跨過去才管用,别人說什麼都是徒勞。
張文滔用指紋解開鎖,“進來吧。”
慕冉還在遲疑,段以辰一把将她拉進來,“還是在這待一晚吧,醫院那地方太不吉利了。”
張文滔與他們打聲招呼便去拿衣服了,段以辰拉着慕冉坐在沙發上,順帶脫下厚重的呢子大衣
段以辰簡單掃一眼,屋子雖沒有人氣兒,但設施一應俱全,見飲水器亮着,他起身去倒水,“喝點開水暖暖吧。”
慕冉接過來抿一口。
“餓不餓?我定點東西吃?”
慕冉垂着眼睑,“我累了,想一個人待會。”
“那你先休息吧,我等張叔。”
段以辰将她領到主卧,打開燈,“櫃子裡應該會有睡衣,盥洗室也有洗漱用品。”
“謝謝。”慕冉轉身關上門。
段以辰在門口站了幾秒,回到大廳等張文滔,擡頭看到牆上的挂鐘,已經四點了。
這時電話響了,段以辰看見來電頓時有些心虛,是高薔。
“媽。”
“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高薔語氣嚴厲。
段以辰摳手指,“我這面有點事,很着急。”
“什麼事?”
段以辰支支吾吾,“就……”
“行了我不想聽你廢話,什麼時候回來?”
段以辰想下,再有三四天就要過年了,慕冉這面估計年前是放不下的了。
段以辰挺直腰闆,“我不回去了。”
“你要在家過年嗎?”
“不可以嗎?”
高薔沉默了,這些年都是她帶段以辰在南方過年,家這面生意又撇舍不下,隻能将段玉鴻一個人留在這,冷冷清清的吃年夜飯。
她也時常覺得虧欠,卻又無可奈何。
“行吧,陪陪你爸。”
段以辰眉開眼笑,“謝謝媽!”
這時指紋鎖響了,段以辰挂了電話,張文滔拎着一包衣物進來,他換上拖鞋,“我幫你挂好。”
段以辰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慕冉媽媽的後事。
他道:“張叔,明天殡儀館你可以幫着打點下嗎?”
張文滔笑笑,“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可以聯系他們,看看時間上能不能安排下。”
“還有别的嗎?”
張文滔想想,“再就是骨灰盒存放,我可以找個vip廳。”
“行,那就拜托你了,費用什麼的我一并轉給你。”
張文滔擺擺手,“害,這個不急。”
送走張文滔,段以辰在沙發上小憩一會,冬天的夜很長,段以辰睡了兩三個小時,天剛放亮他便去敲慕冉的門,“要不要吃點東西?”
沒動靜。
段以辰繼續敲門,“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要提前去。”
還是沒回應,段以辰心道不好,忙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慕冉消瘦的背影落在眼前。
晨曦微光自窗外傾瀉落下,她坐在床邊,定定的望着窗外。
看來是一夜未睡。
段以辰小心翼翼走到她身邊,“張叔剛才打電話,說咱們得過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