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腦滴滴響着,克萊因睡得昏天黑地。
這響聲吵得她腦仁疼。
不多時,克萊因從床上爬起來。
光腦上彈出一則消息。
÷:孟小姐,您在嗎?
光腦時間下午4點32,消息時間下午2點整。
克萊因捋着亂糟糟的頭發:“……”
賴床一秒鐘,她馬上跳下床,然後重新拟态整理儀态。
忙成陀螺來回轉的克萊因連敲鍵盤的聲音都沒有。
生疏地用起了腦輸入。
殺蟲劑:抱歉,剛剛有點事,睡過了,等我五分鐘。
克萊因:“……”
她沒想發“睡過了”,撤回啊人工智障。
光腦上顯示“殺蟲劑撤回一條消息,猜猜她撤回了什麼”。
一瞬間,克萊因恨自己用了腦輸入。
果然腦子不清醒的人玩不了這種高科技。
快速穿好衣服來到門前,克萊因看到了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坐在客廳的雲朵沙發上。
目光落在那張面具上,克萊因又從光腦裡翻了一個面紗。
弗羅多嗅覺靈敏,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克萊因。
“主人。”
克萊因被吓退,她想縮回房間了。
“阿忒斯先生您别誤會,這是我昨晚撿到的路人。”
感覺到領主大人靠近的弗羅多求生欲爆棚:“主人,您不要我了嗎?是我看門沒看好嗎?”
克萊因汗流浃背了。
聽聽啊,多讓人誤會的話,她就該聽薩米拉的話讓這個人自生自滅的。
“……”
闵博士看着好像做錯事一樣的小王女。
她今天的拟态是成年女子模樣,似乎在為現在的局面感到難辦。
那隻看門的蟲族他沒放在眼裡,但這股氣息……
薩米拉越過沙發坐在克萊因身邊,她很不客氣地看着僞裝過的闵博士:“這就是你說的客人啊?見他還不如跟我玩一天呢。”
克萊因心累。
這撲棱蛾又來了,就是玩了一晚上睡過了才這樣的。
現在還玩。
但她覺得這隻撲棱蛾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哪裡不一樣了她沒看出來。
因為克萊因在場在,兩隻暗地較勁兒的蟲沒用精神力。
闵博士知道王女不喜歡任何蟲族,但這撲棱蛾怎麼亂說話呢?
“孟小姐,這位是?”
“我妹妹,平時被我寵壞了,阿忒斯先生别跟她計較。”
白發少女雙眼微彎,琉璃質的眸子中像是有小星星,她抱着克萊因的腰,軟了聲音說話:“姐姐,再寵寵我,把他攆走,我們繼續玩遊戲吧?”
克萊因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撲棱蛾今天怎麼這麼夾?
闵博士:“……”
蟲族雖然葷素不忌,但,不能……吧?
“孟小姐,不如你們先玩,我去看看患者?”
有求于人家還把人晾一邊自己去玩,這樣的事克萊因做不來。
她按着薩米拉的肩膀,對她說:“你先回我房間等會兒,忙完陪你玩。”
薩米拉看出闵博士想以進為退,但後者在聽到回答後似乎僵住了。
得逞的她親昵地蹭了蹭克萊因的腰:“好。”
齁甜的嗓音入耳,克萊因眉頭一跳:“……”
她真的想那隻無法無天的撲棱蛾了。
“阿忒斯先生,讓您看笑話了。”
薩米拉離開後,克萊因松了口氣,她是真信撲棱蛾會把客人攆出去的,甚至有可能跟去暗殺人家。
闵博士面罩下的眉頭微微皺起,嘴角放平。
“不會,小孩子愛鬧。”
“哈哈。”
克萊因幹笑兩聲,總覺得對方好像生氣了。
但能怎麼辦,薩米拉這尊大佛她送不走,但可以送走對方——她總覺得這位阿忒斯先生給她的感覺怪怪的,似曾相識,但竟然有點讨厭?
“實在抱歉,我會好好管教我妹妹的。”
聽着這一口一個“我妹妹”,闵博士有些後悔當初被拿走那隻白蛾的靈魂之精,至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了。
看不順眼,但不能做掉對方。
“嗯,患者什麼狀況?”
“請跟我來。”
克萊因起身,引着男人到書房。
書房昏暗,克萊因打開燈,微弱的燈光,但足以讓這位阿忒斯先生看清楚明涵的狀況。
長時沉睡的人不會願意見到強光的。
闵博士沒有在意這一舉動,他打量着書房床上的少女,呼吸輕微,然軀殼卻保存得很好,沒有出現其他實驗體那樣的頹敗幹枯相。
現在他确認了這就是幸存者号上的一個實驗體,哦不,這個實驗體不隻人造胚宮實驗體,還是另一個實驗的完美實驗體。
克萊因總覺得面前的男人怪怪的,他沒有說話,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放在明涵身上的“目光”讓她後背發涼。
就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那樣。
或許是被明涵的外貌吓到了?
畢竟星際可是“以醜為美”。
提到審美,還有一點很奇怪。
明明都是中心星系的,明涵長得不錯,甚至可以說很漂亮,藍星審美中的漂亮。
可她卻并沒有覺得自己“長得醜”。
包括什麼學校遇到的其他人,都長在藍星審美上。
以及顧言這個主角。
這些大家族的人似乎不受星際審美影響。
但克萊因還是覺得奇怪,玫瑰公府也算是星際的大家族了,芙蘭會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大小姐也會,那日記上也記錄了這件事。
“……孟小姐?”
從思緒中回過神,克萊因發現自己又開始走神了。
她不好意思道:“抱歉,剛才走神了,您剛剛說了什麼嗎?”
闵博士的“目光”落在女子臉上,後者似乎對目光很敏感,也不喜歡被人打量。
他将目光移開,又調整了光腦上的視野,最後隻呈現出女子的輪廓。
“這位小姐體征健康,精神之海也充沛,看樣子沒什麼問題。”
克萊因有些遺憾。
原來活人醫生也看不出問題。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呢?
明明生命水是可以救人的。
“孟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