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弗羅多從光腦裡找出清理血迹的工具,把角落裡的血肉都收拾幹淨,遇到被絲線劃出痕迹的書架或書本,他又會拿出修補工具進行修複處理。
這一切都熟悉得讓人心疼。
弗羅多輕車熟路地将現場恢複原狀,就像他以前在領地所做的那樣。
然而,當他處理完,還能聞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是領主大人的氣息。
意識到這一點,弗羅多打了個激靈,他搓了搓胳膊,擡着頭左瞧右瞧,哆哆嗦嗦的腿已經做好随時跪下的準備了。
戰戰兢兢了幾分鐘,周圍沒有一點動靜,他擡頭看向氣息的來源。
正是書房中央那張床上的少女,少女安靜,淺淺的呼吸在書房中回響。
弗羅多不知道昏迷的少女是誰,但能讓領主大人在生氣的情況下還護着,那必定是很重要的。
而且,這少女身上有領主大人的氣息。
雖然沒有王女身上的濃烈。
弗羅多看了明涵很長時間,最終還是上前給她掖了掖被角,然後調了下床的溫度。
“……”
他們做蟲的沒點眼力見怎麼能行?
尤其是弗羅多,他當領主大人的爬蟲那麼多年,當然還是有點眼力見的。
要說對領主大人氣息的熟悉程度,他敢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他當年可以是憑借先跪一步逃過了被絞殺的命運。
這少女身上既然有領主大人的氣息,那就是領主大人的東西。
“……”
-
克萊因沒睡好,眼睛閉上後,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皮膚下爬;可等她睜開眼睛去碰,那種感覺密密麻麻的感覺又沒有了。
傷到的腳踝也在隐隐作痛。
半夢半醒間,她的腦袋亂糟糟的,各種畫面一擁而上,像是閃着雪花的黑白電視機。
隻聽得見“滋啦滋啦”的聲音,像是接觸不良的電流。
畫面中的人像是在演默劇般,張着嘴,卻沒有聲音。
“……”
克萊因也沒看清畫面中的人。
隻記得畫面忽然放緩拉長,踩水玩的小孩提起裙擺,濺起的水花定格在最張揚的時候,黑白畫面交閃,線條被染上深重的血色,耳邊“嗡——”聲頻率飙升。
克萊因的腦子被震得發昏,她懷疑這不是人能承受的分貝區間。
忽閃的畫面多了紅藍重影,拉長又縮短,在她耳膜上蹦迪。
信息紛雜,大腦正處于崩潰邊緣時,那畫面中多出了一雙手。
那雙手将靜止的小孩撈起。
這一刻,耳邊忽然沉寂,緊接着是水花落下的聲音。
畫面中恢複正常,裡面的小孩仰着腦袋。
“哥哥?”
語氣天真爛漫。
回應她的是略帶笑意的兩個字:“回家。”
畫面戛然而止,而被噪音吵得耳朵疼的克萊因:“……”
她睜開眼,側過臉,耳邊一隻撲棱蛾正在撲棱翅膀扇風。
“……薩米拉!”
以為克萊因熱的薩米拉:“?”
這不對嗎?
克萊因揉着腦袋把這撲棱蛾丢出去,然而還沒下床,這撲棱蛾又變成小人抱着她的手。
小薩米拉手腳并用,她抱着克萊因的手:“去洗漱嗎?帶我一個。”
克萊因:“……”
就,突然生不起氣來。
算了,原諒這撲棱蛾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