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開外的人穿着學校發的制服,身形挺直,腰間束着一條銀色繡銀栾花的腰帶,配上黑色的制服,頗有盈盈一握的錯覺。
桃鹿第一次看見如此花枝招展的顧源禮,讓他為之一驚。
跟傅聃鐘比起來他更有朝氣,像汽水一樣,一口下去酣暢淋漓。而傅聃鐘更像是白酒,看起來無害,一口下去跟吞刀子一樣,刺的人生疼。
顧源禮:看起來好看也好喝。
傅聃鐘:看起來寡淡實則嗆人。
桃鹿感受到了自己搖擺的心,垂下眸子将最後一口薄荷水飲下,無聲歎息。
如果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會選擇……傅聃鐘。
“桃鹿,再遇見你一次真是不容易。”顧源禮拿着手機站在愣神的桃鹿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說:“這一次有沒有榮幸能夠加上你的聯系方式。”
被當事人抓包,桃鹿也覺得不好意思。
“當然可以。”他打開手機調出碼,一邊給顧源禮加備注一邊問:“會長選拔什麼時候投票?我給你上上一票,雖然不多,但是我心意。”
“三天後。”
“你确定不再看一看其他人?”
桃鹿從兩人的包圍圈裡面走出來,将手裡面空掉的杯子放在侍者托盤上,轉身看着他,滿是無所謂的聳肩道:“沒必要,畢竟你足夠優秀。”
顧源禮遞給他一杯新的薄荷水,笑容看起來謙遜有禮,“我喜歡你的誇獎。不過我也承擔的起。”
張揚自傲,但他有這個底氣。
桃鹿跟顧源禮對視一眼,眼睛裡面盛滿笑意。
劉宇看着他們兩個相談甚歡的樣子,内心在滴血,他差一點就能說出來換表的事情了,真是流年不利,偶像又離他遠一步。
他痛心疾首的樣子被徐昊湘收入眼中,無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來一個顧源禮,算是徹底沒希望了。
顧源禮看了一眼旁邊當背景牆的兩個人,主動發出邀請,“去二樓坐着聊如何。”
“好。”徐昊湘家境不必顧源禮差多少,并沒有出現桃鹿以為的卑躬屈膝,到是讓他有些意外。
他以為所有的人看見男主跟那群男配們都是上趕着黏上去,有時看見男主發怒也跟着瑟瑟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桃鹿自覺跟他們沒有什麼共同話語,也不想跟他們聊什麼政策傾向,産業變動。
當然新一季的服裝是什麼主題,買了什麼東西,他也插不上話。
到是一旁能跟他們說上話的劉宇一直跟着他。
桃鹿看見他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他:“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啊,我可以說嗎?”
劉宇眼巴巴盯着他的樣子桃鹿内心輕笑,什麼時候貴公子也會小心翼翼的。
見他點頭,劉宇跟看見骨頭的狗一樣,張着嘴,吐着舌頭,湊到他身邊打轉。
“我看你的表不錯,是在哪裡買的。”
“表?”桃鹿擡起手腕,被二次加工過的表盤閃過銀光,流轉出現星空的圖案。
他笑了一下,“不是買的,是别人送我的。”
劉宇一下子豎起了耳朵,刻意的不得了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看的人發笑。
“這麼具有紀念性的禮物啊,很好看的表,我都心動了。”
劉宇的語言隐晦又直白。桃鹿想到他一上來就盯着自己的手腕,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桃鹿:“不好意思,這是我愛人送我的,不能送你。”
愛人……
“啊,沒事。倒是我唐突了。”
桃鹿後面說的他沒有聽清,也聽不見,他的腦子被愛人這個詞給占據了。
偶像什麼時候有愛人了,他不是一直奉行單身主義嗎?雖然之前确實有幾位暧昧地對象,但沒有送自己表的理由啊。
劉宇的眼神逐漸出現了變化。
那種來自階級的壓迫感浮現,還有打量,不屑以及……嫉妒。
劉宇說:“下次不許戴這塊表。”
桃鹿放下衣袖,短促的嗤笑從鼻腔溢出,單手插兜,直視着劉宇的眼睛,态度輕松自然,“好啊。”
如果733在這裡他肯定會狠狠地打劉宇的臉。
告訴他,桃鹿不止有這一塊表,傅聃鐘的表庫跟他是共享的。隻要傅聃鐘有,桃鹿就能戴,沒有的,傅聃鐘也會第一時間買回來。
這就是作為伴侶的底氣。
桃鹿知道他一旦說出愛人這個詞,就意味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是情侶關系,他們會認為他是包養對象,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金絲雀。
因為他們的地位不對等,哪怕傅聃鐘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他是,但依舊擋不住背後的閑言碎語。
桃鹿不想看見劉宇。
但除他之外,他們之間都存在着利益互換。為了一個見過幾次面的陌生同學放棄利益,桃鹿自認為不可能,于是叫住顧源禮,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