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骁定睛仔細辨認了一下,是尤利民身邊的小弟無疑了,依稀記得對方叫秦老四?
這也是時下大家稱呼人常用的法子,家家戶戶都生的多,稱呼人就按照對方家裡的兄弟姐妹的排序叫,比如張老大,李老二,王老三。
既然是熟人,顧骁也放下了心中的防備,直接走了上去。
等顧骁走近後,秦老四第一句話就是:“是來找老大的不?”
顧骁點頭:“嗯,有點東西,想問問尤老大有沒有興趣。”
這段時間被自家耳提面命地叮囑了好多次,這會兒秦老四是半點都不敢怠慢:“老大今天沒過來,他最近忙着賣衣服,我直接帶你去他家裡吧。”
聞言顧骁有些意外,畢竟在他看來,尤利民他們這些做黑市生意的,想來是極為小心的,家裡作為他的老巢,應該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帶上門的。
“好,麻煩小哥帶路了。”意外歸意外,他已經和葉甯約好了五天之後見面,這會兒隻想趕緊見到尤利民,對方要是沒錢買下這些手表的話,他還能趕緊去市裡碰碰運氣。
尤利民家就在城西,離城隍廟倒是不遠,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對方的家是以前顧家的商鋪。
在周順弟年輕的時候,城西這一整條街都是顧家的鋪子,後面這些鋪子捐了出去,鎮上住房緊張,國家就把這些鋪子分給了顧家原本的下人和長工。
至于顧家的祖宅,現在則是鎮上領導辦公的鎮政府。
到了尤家後,秦老四上前敲了敲門。
這段時間尤利民每天都要收不少衣服上來,所以他和手下的小弟們約好了敲門的方式,聽到熟悉的三響一輕,他立刻起身開了門。
見到秦老四身後的顧骁後,尤利民雙眼一亮:“老弟,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把老哥我給忘了呢。”
顧骁笑道:“哪能呢,這段時間我忙着找貨去了,東西一到手,我可就緊趕找您來了,怎麼能說我把您給忘了呢。”
尤利民一聽,頓時滿心期待,連忙側身把顧骁請進了屋。
關上門後,尤利民搓着手,一臉迫不及待地盯着他手裡拎着的包袱道:“什麼好東西?趕緊給我看看。”
顧骁也不賣關子,進屋後直接把包袱擺在了桌子上。
包袱皮一打開,裡面的十四個包裝盒就露了出來。
“這是?”看着桌子上的這些盒子,尤利民有些摸不着頭腦。
“手表。”顧骁一邊解釋着,一邊随手拿起一個盒子打開了推到尤利民的面前。
看到眼前的東西後,尤利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忍不住啧歎道:“這可是好東西,手表票可難弄了,我在黑市這麼久了,都沒見過兩次,這麼多的手表,你從哪兒弄來的?”
葉甯的人脈多到顧骁不敢想,他哪知道這些手表是從哪弄來的,遂隻能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這你就别問那麼多了,總之這些手表雖然不是有名的那幾個牌子,但是品質肯定是沒問題的,您看看能賣多少錢?”
尤利民拿起面前的手表仔細看了看,表盤上的指針走動平穩,表帶也是沉甸甸,用指甲刮不花,妥妥的精鋼材質。
雖說做生意要想賺錢就得壓價,但是手表的質量在這裡,尤利民也沒辦法昧着良心貶低什麼:“這表是不錯,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是什麼牌子,價格上要吃虧一點。”
顧骁點頭稱是:“這個問題我也想到了,本也沒想要賣高價,尤老哥你是個實在人,不管多少你先開個價,我們商量着來。”
尤利民低頭沉思了片刻,供銷社的手表看着沒有這些手表好看,一塊就得賣一百二,這手表樣式好看,質量不差,最難得的是還送個這麼好看的盒子,這價格給低了恐怕不行。
“我看你這裡男女款式都有,不然這樣,男士手表我給你九十,女士手表八十,你覺得這個價格怎麼樣?”
顧骁一聽這個價格,心裡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本來還擔心尤利民不買或者狠狠壓價的,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給到了葉甯的心理價位以上。
知道尤利民這麼說并不代表這就是他心裡的最高價,本着能多賺一點是一點的心理,顧骁試探着擡價:“這個價格太低了,我這表的質量真的沒問題,您多少再加一點,不然我回去了也不好交代。”
尤利民自然不願加價,畢竟利潤空間有限,可又實在看好這批手表,權衡之下,想買下這些手表的念頭占了上風,松口道:“那就一塊手表再加五塊,這就是最高價了,你要再不同意,這生意就沒法談了。”
顧骁見尤利民都這麼說了,當即也見好就收了:“行,我吃點虧,就按照尤大哥你說的這個價。”
饒是顧骁這麼了說,尤利民心裡也沒有多高興。
原因無他,主要這些手表的價格實在太貴,他辛辛苦苦賣了這麼久的衣服,好不容易賺點錢,還沒捂暖呢,就又要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