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舊不答,耳根卻隐隐發紅。
“裝睡是吧。”戚清嗤笑一聲,直接上了床,一把将被子拉過頭頂,打算把裝睡的人捂在裡面。
少年适時睜開了眼,臉頰泛着薄紅,抿唇習慣性地往他身上貼過來:“師父。”
“怎麼跑過來的?”戚清撥開靠過來的腦袋,道:“我明明關了門。”
嶽寂卻像沒聽見似的,執意将臉貼在他還冒着熱氣的腰身上,頭一低,聲音悶悶從他懷裡傳來:“窗。”
戚清轉頭一瞧,隻見窗戶不知何時被開一道窄窄的縫,未曾關嚴,也不知這人是屬賊的還是屬老鼠的,這麼條小縫也能鑽進來。
嶽寂好像眨了眨眼,戚清腰間皮膚本就敏感,被他過長的睫毛一掃,頓時覺得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松開,”青年拍了拍他,無奈道:“我還沒穿衣裳呢。”
一時大意忘了穿裡衣,這會兒兩人衣衫不整地摟摟抱抱,委實不成體統。
少年耳根紅得有些奇怪,抱着不吭聲,也不松手。
戚清沒多想,扒他的手道:“好了,不攆你出去……先松開,你師父要臉的。”
等他急匆匆套上亵衣,嶽寂主動蓋好了被子,乖乖躺在他身邊,彎起唇角:“師父,我明天還來。”
青年聞言,系帶的手一頓,眉毛高高挑起:“這算通知?”
嶽寂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臉,分明是懇求的話,語氣卻格外理直氣壯:“師父允我。”
“不允又如何?”戚清反問道:“你還敢強行爬窗不成?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
“當真不允?”
戚清系好衣帶,哼笑道:“看你表現。”
嶽寂眼睛飛快瞥他一眼,旋即垂下去,攥緊了被褥,低聲道:“在宗門裡時,師父答應過隻做我一人的師父,要對我好,如今到了西吾洲,怎就變了?”
他提到宗門,戚清不免又想起即将露面的丹修和太上長老。
那才是嶽寂真正的“師父”和師門。
他充其量也就算個代課老師,這樣的日子不會再多了。
戚清暗歎一聲,不覺已心軟了幾分,側身擁住少年,道:“不讓你睡床倒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罷了,想來便來吧。”
冰霜爬上燈燭,将火光熄滅,屋内陷入一片靜寂。
他摸摸嶽寂的腦袋,輕聲道:“晚安,師父在呢。”
少年伸出手,如願獨占了他的懷抱。
……
抵達鎏城的第三日,煉丹大會正式開啟了報名。
萬年妖獸内丹吸引力着實很大,天南海北的修士絡繹不絕,鎏城每日熱鬧非凡,參加煉丹大會的修士更是不勝枚舉。
為此,煉丹協會特地準備了一道門檻。
報名者需要在十五日内現場開爐煉丹一次,證明自己有煉丹的能力,随後再根據煉丹水平進行初篩。
城主贈予的名額正好能幫他們略過這次篩選,但後面的流程卻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
煉丹師共有白、綠、藍、紫、金五個等級,金為最高級,要獲得内圍賽資格,須持有綠級丹修牌才能入場。
現在的嶽寂别說綠牌,連白牌都沒有。
戚清看着規則陷入沉思。
他倏忽驚覺,這三年光顧着打工,竟然忘了讓男主考證!
這下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打道回府?
不行,來都來了,得想個法子混進去……他眸子落到院子裡練功的少年身上,思忖片刻,嚴肅地從納戒裡掏出了本嶄新的煉丹手冊。
——為今之計,隻能考考嶽寂的學習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