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并不是楊桢的家,她和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家四口是住在南方的,比起回北京過年,更多的還是在南方,偶爾也有回北京的時候,但也不太多,總是爸爸一個人回來,或者帶着哥哥回來。
楊桢今年正好要六年級畢業,也十來歲的人了,正好楊桢父親有朋友回北京,就開車将她帶回了北京過年。
楊桢記憶中的爺爺奶奶是很和藹的人,對她也很好,加上一些其他原因,楊桢沒有拒絕。
誰知道剛下車剛踏進這個不算熟悉的大院就被人坑了一把。
就是這個打扮的像高人的貨,說她骨骼清奇但是印堂發黑,要給她摸骨算命。當時帶着她的叔叔讓她在門口等等,他去停車登記。
就這一會兒功夫!就被這假瞎子找準時機,把楊桢叫了過去。
原本楊桢也沒這麼傻,但是說了兩句話,讓楊桢又覺得有可信度。
這個假瞎子當時是這麼說的:“你是來探親的”剛說完又神秘莫測地推了推眼鏡,道:“你是南方人”,楊桢當即就愣住了,哪兒見過這陣仗啊?三言兩語就把自己來曆說出來了一半兒!
楊桢決定試一試,于是就這麼一試,算命給了三塊,摸骨給了三塊,消災給了三塊,十塊錢鈔票沒錢找零又坑了她一塊!
後來那叔叔來接楊桢的時候,假高人還沖西邊揮了揮手,演得跟真的似的,說:“歡迎下次再來啊!”
楊桢真以為他是個盲人,還好心告訴他揮手揮錯了方向,後來那叔叔把她送到她爺爺奶奶院子裡,跟爺爺奶奶聊天的時候提到那瞎子,楊桢才知道自己讓人給騙了!
那叔叔原話是這麼說的:“林林說不定能跟靳仰弛他們玩到一塊去,您别擔心,我剛剛進來的時候還看見他倆說話了。”
楊桢爺爺十分驚訝,“還說話了?”
那叔叔恐怕是憋着笑,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他們擺了個算命的攤子,裝算命先生呢。”
“還戴着墨鏡?”楊桢爺爺知道楊桢要來,出門買了零食,所以也有看見,兩人當即就對上了。
隻有楊桢一個人站在原地,傻成了呆頭鵝,這才自己剛來北京第一天,就被騙了!
她心裡忿忿不平,那假瞎子摸骨說自己是男生的時候就應該反應過來了!于是楊桢來北京的第一晚,就被氣得睡不着,在床上裹着被子滾了十來圈,最後憤怒地揪了兩把頭發,可能是揪痛了,楊桢“嘶——”一聲,氣呼呼地躺倒在床上。
後來想報複,又覺得太冷了不想出去。于是楊桢想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幹脆在家裡當了幾天鹌鹑。
來北京的時候就想着剪頭發,在家裡呆了兩天熟悉了一些,現在又有了偷偷溜出去剪頭發的想法。
猜到了可能會遇見這個騙子,沒想到還真能遇見。
楊桢将奶奶織的紅色毛線帽子往自己腦袋上一戴,壓住了剛剪的短發,下巴往衣領裡縮了縮,埋着頭準備往家的方向走。
剛走到一半,假瞎子就叫了她兩聲,聲線清朗:“那誰,那誰,過來,過來一下。”
楊桢面露狐疑,她不太相信這人還能認出自己,自己這身衣服跟剛來的時候不太一樣,還戴了一個喜慶的毛線帽。
其實不太願意過去,但是楊桢在原地琢磨了一下,還是擡腳走了過去。
果不其然,剛過去,這人就笑得露出兩排潔白大牙,然後壓低聲音道:“同志,我看你印堂發黑,要不要摸骨算命?”
楊桢在心裡冷哼一聲,原來騙誰都是這麼一番話。楊桢幹脆露出了一整張臉索性不裝了!直接将手往他面前一伸,“上次還有一塊錢沒給我找,還錢!”
聲音清脆,就是帶着一點南方口音。
靳仰弛一聽這口音,一看這張臉,心底暗道不好,立馬準備跑路,誰知道楊桢早就料到。趁着靳仰弛懵的那一瞬間,伸出爪子直接從他旁邊的紙盒子裡抓了一把鋼镚,抓完就跑!
“壞了壞了!”靳仰弛氣得仰倒,還沒等他站起來,就被楊桢往後一推,往地上摔了個屁股墩。
靳仰弛咬牙,心想這次真是陰溝裡翻了船,情急之下想抓住這個小兔崽子,誰知道人沒抓住,隻抓住了這個紅色毛線帽。
楊桢的腦袋跟飄零的雪花剛一接觸就覺得刺骨寒冷,撒開腳丫子就往家裡跑,隻留下在原地罵罵咧咧的靳仰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