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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娑婆外傳:盂蘭古卷 > 第5章 珊瑚

第5章 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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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滿場駭然。

一兩銀子頂一千文,一兩金子頂十兩銀子。饕餮谷的蝣人,尋常價格一整個是三千金,個頭稍小的又或玄級稍次的,便是一千金,若要挑上等品相的,沒五千金下不來。

生意場的門打開,金子像流水一般湧進谷主的口袋,白花花的銀子都入不得眼。

賣得最高的,是一年前以一萬八千金的價格被江湖道士買下的一個蝣人。阮玉山再出三十倍,那就是整整五十四萬金。

飛帖拿去錢莊實打實地換做金子,堆成小山也不為過。

别說一個蝣人,就是把九十四丢進春/藥罐子裡跟谷裡所有異性蝣人生兩年的孩子,全拿出來也賣不了這個價。

阮玉山本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蝣人如此一擲萬金,偏偏他不喜歡将就。

他看中的東西,哪怕隻是個祭品,也一定要選自己合眼的那個不可。

林煙手裡拿着飛貼,隻等谷主一個點頭,便把票子送到對方手上。

除了聽不懂中原話的蝣人,站在這裡的無不睜大了眼等着看五十四萬金的飛貼票子長什麼模樣。

蝣人裡,為首的九十四先低身将百重三扶起,聽到阮玉山的話,手上動作難以察覺地頓了頓。

披散雜亂的頭發遮住了他嘴角掠過的那抹略帶諷刺的笑意,當九十四扶好百重三擡頭時,卻正好對上阮玉山看似不經意的一瞥。

阮玉山的皮膚是在戰場經年風吹雨打下來的古銅顔色,與之相襯的還有臉上輪廓硬挺的五官,由于生得太過冷峻,連帶着唯一一雙稱得上柔和的丹鳳眼也隻剩下無盡的銳利目光。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有一瞬交錯,九十四同其他蝣人一樣,借着一副聽不懂場面的神色,自然地将眼神錯開。

阮玉山的雙目卻在看向九十四時多停留了片刻。

這個蝣人他非要不可。

他就要把這顆聰明的腦袋和漂亮的臉帶回去,砍下來挂在他阮家的鬼頭林裡。

百年後雨雪風霜吞噬了皮肉,鬼頭林裡成千上萬的蝣人頭顱變作骷髅白骨,最完美的那顆也得是他阮玉山親手選的。

小厮從林煙手裡接過飛貼票子,這生意就算成了。

谷主拿走近侍奉上的取血刀,為表對那五十四萬金的誠意,親自上手道:“煩請阮老爺伸手,讓老夫取點血。”

林煙作勢要攔,阮玉山擡手擋住,隻問:“取血做什麼?”

谷主解釋:“蝣人大多狡詐奸猾,身負神級玄力,若沒有饕餮谷的鎖鍊加以束縛,勢必反動殺主。有的主顧不願帶走鎖蝣籠子,也嫌鐐铐挂在蝣人身上十分繁瑣,饕餮谷便給賣出去的蝣人套上頸枷,再往他們身上刺入加了主人血的刺青。

“血液随着刺青散入蝣人身體,在饕餮谷咒法的加持下,雙方就算連接了血契。蝣人認了主,百裡之内,主人可感知蝣人方位;一旦蝣人脫離主人百裡之外,一個月内,便會受到反噬催心而亡。無論何時何地,一旦主人性命有恙,他們也必死無疑。這樣,隻要略加看管,蝣人便無法擅自逃脫了。”

饕餮谷成立數百年,針對蝣人制成的秘方法術數不勝數,阮玉山見對方點到為止,便知道往多了不可再問。

林煙聽了倒是靈敏地察覺過來:“那這法子對主人家……”

“阮老爺放心,”谷主一聽就明白他擔心什麼,“此法隻束縛蝣人,對血契主人絕無任何作用。如若不然,我饕餮谷的招牌豈非百年難立了?再者,您何等身份地位,就是借十個膽子給我谷中上下,也沒人敢亂打主意。”

說着,便直接拿取血刀往自己掌心劃了一道口子,向阮玉山證明道:“就連這取血的匕首,我都先替老爺試過。如何?”

五十四萬金的力量,如此強大。

下人奉來鍍金水盆,谷主将取血刀在水裡洗過,又來回擦拭數遍,才再度示意阮玉山伸手。

阮玉山沒動,小厮被谷主使了個眼色,舉着盛血的酒杯和取血刀過來,跪在他旁邊。

他頭也不低地往匕首和杯子裡瞧,一眼察覺不對勁:“這杯子裡還有那羅迦的血?”

谷主笑道:“都說老爺博古通今,老夫今日才算見識了。老爺既能查出來,老夫也不瞞着——這取血作咒好比熬藥,大人的血也好,法師的咒言也罷,終歸都是一味味讓蝣人應咒的藥材,真正的藥引,便是一滴那羅迦的心頭血。”

那羅迦,傳聞中原是千百年前一處西方佛國的王,因為生性暴虐,殘忍嗜殺,引得天怒人怨,神靈下凡,最後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天神一同誅殺。

又因為他的母親親手将他殺死後心有不忍,猝然落淚,那一滴淚将他感化。

在他去世後,佛國無主,極速衰敗,昔日繁華的國土漸漸變成了一片廢墟。又過了不知多少年,廢墟中生出一種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動物,獠牙三寸,青眼豎瞳,擁有不死不滅的肉身,窮兇極惡,好戰殘暴,那便是那羅迦殘存在這世上未被感化的靈魂。相傳隻有找到自己的母親,那羅迦才能終止在人間遊蕩,結束沒有盡頭的生命。

這東西本就是世間極度詭異的生靈,光是肉身不死不滅便使多少人聞風喪膽。有心之人自然也想利用——也不曉得饕餮谷走了什麼旁門左道,竟然連那羅迦都敢去抓,甚至連用處都能鑽研出來。

興許又是某位邪門歪道的法師授意,讓饕餮谷堅信,有了那羅迦的心頭血,蝣人身上的刺青才能生效。

谷主說着朝天抱了個拳:“老夫沒什麼本事,萬般手段皆是仰仗先祖數高能。他老人家百年前偶然在極西之地獵到的一隻那羅迦,帶了回來。此物心頭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有了它,才保證谷裡一道道用在蝣人身上的束縛咒足以世世代代流傳下來。”

“還是饕餮谷厲害。”阮玉山意味不明地笑道,“那羅迦來了這兒都得替你們掙錢。”

谷主:“……”

阮玉山朝林煙攤開手。

林煙當即從自己身側拔出随身匕首,遞了過去。

主掌殺伐之人戒備心強,旁人遞來的匕首,再怎麼在他跟前自證,阮玉山信不過就是信不過。

“既然取血刀洗幹淨了,就不必再弄髒。”他随便拿句話打發了谷主,不動聲色地拒絕了那把取血刀,用自家的匕首往掌心劃開口子,鮮血淅淅瀝瀝滴落到杯中,“血夠不夠?”

“夠夠夠。”谷主疾步過來拿走酒杯,左右立刻有人上前為阮玉山包紮。

他這些氣不死人又能膈應人的臭脾氣在場的全受了個滿飽,因此包紮的人愈發小心包紮,言谷主更是忍氣吞聲,恨不能快點送走這尊大佛:“阮老爺稍等,老夫調制好刺青,即刻就能把貨交到您手上。”

阮玉山衣擺一掀,大刀闊斧地坐到椅子裡,抄起手慢悠悠道:“無礙,我不急。”

背對他走路的言谷主聽到這話,趁他看不見的當兒翻了個天大的白眼。

其他人各司其職,随谷主下樓的下樓,看守的馴監依次帶走九十四以外的所有蝣人。

眼看着百重三也要被帶離此處,九十四明白自己大概是回不到族群中去了。

他彎腰抓住百重三的雙手,快速地、小聲做最後的囑咐:“回去把吃的分給百十八和别的哥哥們,我有一個錢袋,壓在第三列第二行的兩個囚車之間,你把它從土下挖出來,和百十八哥哥平分。

“記住,如果餓了,找馴監幫你們帶饅頭。一個饅頭是一文錢,給馴監得一個碎銀子;一桶水三文錢,記得要馴監幫你們打水,要常洗頭發,不然會長蟲子,馴監打水要一個銀錠子。白糖是十文錢,除夕那天可以讓馴監幫忙買一次,給他們得給一顆金圓币。

“以後上鬥場,我不在,就跟着百十八——你還小,打架的時候躲在後面保護自己,叫百十八不要傷害族人。還有,實在不會磨指甲,讓百十八再教你幾次。”

他還想說再多,百重三已經被一旁的馴監扯着衣領拎走了。

九十四望着族人們離開的方向出了片刻的神,嘴唇微微張合着,似乎還在繼續說着沒對百重三念叨完的蝣語。

待族人的身影漸漸遠了,樓上再也看不到一個蝣人,他慢慢直起腰,回頭又對上阮玉山睨過來的視線。

那個人的眼神鋒利而冷漠,簡直能穿透他的眼睛,看到他藏在眼睛後的那個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

要不了多久,他就是這個人的盤中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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