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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娑婆外傳:盂蘭古卷 > 第11章 伎倆

第11章 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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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曉得九十四才繞進隔間,沒片刻便朝這邊學着林煙說話的音調喊:“……老闆?”

這還是阮玉山打從饕餮谷出來頭一遭聽他主動開口說話。

先前林煙帶九十四來這兒時,九十四在衣棚裡也說了話,說想去河邊洗洗,可惜當時阮玉山不在,就算在,那話也不是說給他聽。

從開始到現在,兩個人明争暗鬥的不少——雖然都是阮玉山自個兒犯欠,但九十四還真沒主動搭理過他,連開口說話都懶得費力。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九十四那嘴,對着林煙張,對着飯鋪小二張,甚至對着路邊衣棚的老闆張,就是不對他阮玉山張。

阮玉山也瞧出來了,不過他不急,他就是樂得看九十四這副跟他作對的勁頭,沒勁頭的他一路帶着也沒意思。

老闆坐在外間縫鞋墊子,裡間的聲音她沒聽見。

九十四隻能再度開口:“老闆?”

阮玉山低下頭,把玩着手裡的鎖拷,哼着聲兒地笑了一下。

九十四的中原話說得不太準确,尤其是像“老闆”這樣聽着林煙說了自己才現學的稱呼。

他喊得輕,似乎是對自己的咬字也沒多大底氣,沒敢喊清楚了,怕出錯,像隻初初入世模仿凡人說話的動物,一聲一聲的,貓抓一樣喊得人心裡癢癢。

好在這回老闆聽見了,放下手裡的籮筐趕過去,一看才知道是這衣裳穿起來有些複雜,九十四第一次上手,沒人教過他怎麼穿,拿在手裡像個燙手山芋,從哪套進去都不曉得。

虧得老闆是個古道心腸的大娘,九十四的模樣也讨她喜歡,鄉野村戶不講究禮節,當即給九十四拿了新裁的中褲,手把手教起九十四怎麼穿衣服。

九十四也來不及不好意思,有人教他東西,他忙着一心一意用耳朵聽,用眼睛學。即便隻是穿衣這般小事,套褲子系褲腰打結繩,哪兒叫褲腳哪兒叫褲頭,中原話怎麼形容一個動作叫打結,他是一點兒想學的也沒落下。

講着講着,老闆瞧他學穿個褲子都鄭重其事,免不得拿他打趣玩笑。

女婦人淳樸渾厚的笑聲夾雜着九十四間歇的低聲回應傳到外間,阮玉山漸漸又聽得心煩。

他也想知道裡頭在笑什麼,可是看不到,他聽着就煩。

隔斷兩個屋子的竹闆由一條一條的竹篾子捆作一排制成,阮玉山坐在竹闆下側方,視線順着老闆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正好透過一條條竹篾子的縫隙看見裡頭一分半點的情形。

九十四的身體高挑又伸展,饕餮谷的地牢不見天日,把他捂得上半身沒血色,下半身也蒼白,在鬥場上跑一圈也沒讓灰鑽進九十四的衣裳裡。

老闆在隔間手把手地教九十四穿衣服,九十四就老老實實聽人家的彎腰擡腿,轉着圈地叫隔間外的阮玉山把他看了個精光。

阮玉山也不避諱,擡起右腳駕在左邊大腿上,大爺似的靠在椅背裡地坐着,對着竹篾子就明目張膽地看,直勾勾地看縫隙裡那個烏發韌腰的身影。

看九十四身上和臉上一樣都沒幾兩肉,看他使力時胳膊和腳踝皮膚下的青筋,看他跟随動作扇動的蝴蝶骨,看九十四生得兩腿纖細,人卻不瘦小,渾身上下每一寸都長得成熟又流暢,不然也做不到在蝣人堆裡像大哥似的護着那些小蝣人。隻要多喂點飯,臉色長好了,同那些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公子哥兒們差不到哪兒去。

阮玉山光顧着看九十四,忘了看看自己,沒看看自己剛剛眨了幾次眼,又滾了幾次喉結。

再出來時,九十四腳上換了雙布靴,正襯他那件新換的衣裳,淡灰的布,普通人家最常見的顔色,走線卻很嚴密,一瞧就是老闆送的,想來林煙替這件絨布衫子補的錢不少,甚至相當有結餘。

他攥着自己的衣領,中衣外衣都還有一截袖子沒穿,就是得要阮玉山親手把拿着的鎖鍊和手铐穿過去的那一邊袖子,否則就穿不上——方才這衣服就是這麼脫的,現在還得這麼穿。

其實這是把九十四另一隻手铐打開就能解決的事兒,阮玉山人在這兒,守在九十四跟前,就算九十四暫時解了手铐也跑不了。

他一個才滿十八的蝣人,整天飯都吃不飽,就算在饕餮谷常常被拉出去野訓,練就的也是一身胡亂打法,腦子再靈光,也沒三頭六臂,橫豎是比不過滿身長技的阮玉山的。

可阮玉山偏不。偏要隻拆一隻铐子留在手裡,要九十四褪着一邊袖子站到他面前找他幫忙,他再漫不經心地給九十四把袖子穿上。

以前老太太罵他“一輩子大半時間都浪費在不中用的地方”,大概就是罵他磋磨的這些時候。

九十四尚未走近,阮玉山搖搖手裡的鍊子,使喚什麼似的對着九十四招手:“過來。”

阮玉山是這麼個臭脾氣——想看的東西他就要看個夠。不僅要明目張膽地看,還要招搖過市地看。看得自己的想法昭然若揭,看得旁人敢怒不敢言。

先前裡間裡老闆的調笑聲吸引的可不止他阮玉山一個人的目光,這會子過了飯點,正是過客湧到這些衣棚裡換衣裳的點兒。

九十四從裡間出來了,阮玉山又這麼一發話,大家夥或多或少都有把視線往他這兒探的意思,想看看躲在裡間換衣裳的講究人是個什麼模樣,又怎麼能跟老闆那樣談笑風生。

眼下這人換了光鮮打扮,剛才吃飯的時候又蘸着水擦了兩下臉,勉強露出點本色,渾身上下就剩頭發還有點亂,一绺绺的打着卷兒披散着。

但一看正面,頭發正襯得九十四的高眉深目在他那張瘦削瓜子臉上清晰亮麗地顯露出來,倒更有幾分外邦美人的味道。即便他人吃不來這口美色,又或無心垂青,也還是難免側眼多加打量。

阮玉山的視線定在九十四臉上,這是他一貫的行徑。就算不移目,他的餘光也把那些人的試探在眼底收了個十成十。

旁人不看九十四還好,一看九十四就跟觊觎了他哪塊逆鱗似的,惹得阮玉山那雙原本還像是似笑非笑的眼睛,一下子又添了層陰沉。

阮玉山陰沉了,遭殃的就是九十四。

他毫無預兆地将手中鎖鍊往自己身前猛然一扯,在九十四踉跄撞來的同時站起身。

阮家人都生得個兒高腿長,阮玉山也不例外。腳下的金絲軟底挖雲長靴包不完他健長的小腿,一站起來就是一道人牆,影子投射下去正好把偏頭碰到他肩膀的九十四籠罩在自己面前。

九十四并不矮小,可跟對面比起來還是差了大半個頭。

阮玉山長得是寬肩蜂腰,挺拔有力,擡手攥住九十四時不給人一點掙紮的餘地,使八成勁兒就能把九十四鑿在手上,釘在懷裡。

他圈住九十四,胳膊橫在九十四的後背,全然意識不到自己幾乎快把人壓到窒息。

冰冷鎖鍊一路穿過袖口,摩擦着九十四的胳膊。九十四被迫貼在阮玉山胸前,費力把頭轉到另一邊,垂下眼,瞧見阮玉山在幫他穿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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