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他面前。
在一個觸手可及的距離。
“陳摯哥哥,再不幫我脫衣服,水都要涼透了。”
顯然,她知道哪招對他最管用。
話剛說出口,呆站在身前的男人終于有所動作。
過了水的手又不髒,也不知道他在衣擺上反複蹭些什麼。
手心蹭完蹭手背,手背蹭完又蹭手心。
好不容易把手前前後後蹭了個遍,他終于舍得松開擰皺的衣沿。
緩緩向她伸來的雙手根本不敢探尋摸索,就這麼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她深知他的膽怯,也并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幫他一把。
不過微微前傾了身,她便直往他手掌心裡撞。
剛剛觸及她身體的手猶如觸電般迅速抽離。
好不容易躍出的第一步就這麼退了回去。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陳摯哥哥,我身子冷。我想快些洗完澡鑽進被子裡暖和暖和。”
少女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催促聲不顯氣急反而尤為委屈,可憐巴巴的。
好似再晚些功夫她就要傷風感冒一病不起。
男人喉結動了動。
咬牙之間倒生出了一鼓作氣的态度。
重新貼回她身上的手斬斷了許多雜念,就如對待木作般冰冷又刻闆。
他強行剿滅了因越界而生的膽怯,可臉上久久不散的紅暈如何都騙不了人。
大手順着衣擺尋到了紐扣,小小的紐扣在粗指之間捏都捏不穩,泥鳅似的滑。
好不容易從衣擺解到領口,男人生怕碰及傷口而小心翼翼将開衫從她身上脫了下來。
“文胸的扣子在背後。”
少女又向前挪了半步,向兩側舉起了“受傷”的雙臂:
“你摸着我的背就能找到。”
他的呼吸有些顯耳。
亂糟糟的越來越燙人。
她與他實在太近了,她幾乎要陷入到他懷裡。
如果他能看見,那麼他一定能将她粘稠的目光盡收眼底。
粗糙的掌心觸及她皮膚的那一刻,她燒得一個激靈。
熱流以心髒為源頭,正向整具軀體輸送興奮劑。當融彙在小腹深處時,仿佛無數脈搏的跳動擾得她不得安甯。
遊走在她背脊上的雙手不敢坐實了觸碰二字。
要摸不摸的癢得她扭捏不斷。
“癢。”
分不清無意還是刻意,她倒是樂意火上澆油挑起了尾音。
“抱歉、我……”
深深吞咽後,他的聲音在發抖:
“我不太懂、這、這個……扣子……”
瞎子變成了結巴。
話都難說明白。
終于摸索到了背後的系扣,可不管構造與形狀對他而言都極為陌生。
偏偏悸亂在這時添油加醋,讓他頻頻觸在嫩滑肌膚上的手加劇慌張。
意識越纏越亂,越亂越纏。
隻聽微小的咔一聲響起,系扣終于松解開來。
脫下少女上身最後的遮擋,他逃避一般踉跄退了半步将燙手的底衣搭放在床沿。
她以為他會尋到這一隙空檔踟蹰或頓止。
然而她猜錯了。
就在那句“身子冷”之後,男人每一個動作都不敢耽擱。
高大的身體重新将她遮在陰影裡。
又随着單膝跪地而讓她的目光由仰視變為了俯視。
少女坦然站直着身,絲毫沒有半點羞臊。
此時此刻,倒像是她衣冠楚楚,他一絲不着。
喬佳善有一個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