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摯不一樣,他總是将指甲修剪得極短。
極短的指甲剪得并不整齊,歪歪扭扭,卻被磨得很平滑。
那醜陋而殘缺的手。
砍傷割傷燒傷,甚至找不到一塊完好無缺的皮肉。
她曾厭惡又嫌棄。
可不知道為什麼。
在意識被他的手攪得混亂不堪的這一刻,一切都變了。
那寬大的手,骨節突出又明晰。
陳痕烙在深淺不一的皮膚表面,随着筋脈的形狀起伏,又随着血液沖湧在搏動。
是那握着拖車長杆的手,是那掌勺烹調的手,是一次次遞給她錢的手,是為她雕刻木人的手。
是撫過她眉眼的手,是擁抱着她的手。
是縱她情潮跌宕,不能自已的手。
喉嚨裡再抑制不住強忍的聲息。
少女的聲音似嗚咽似嘤咛,又完全不似。
那聲音若有若無撥得他心亂如麻,身體本能的變化讓他窘迫得無地自容。
“水、水涼了。”
男人的肌肉繃得很硬,像岩石一樣,還燙得吓人。
他不能被她發現端倪,必須要逃:
“我再幫你燒一桶……”
他的手剛剛抽離。
突然一個力氣朝着他的雙肩狠狠一推,讓他倒躺在了床上。
緊接着。
少女濕透的身體跨坐上來。
他擡起手,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人。
可不過是輕輕觸碰到她的臂,她便提起了聲量:
“疼!”
隻一聲。
他的手便迅速彈開,再不敢靠近。
“我的手剛做完手術,你這麼亂碰,弄傷了我可怎麼辦?”
“我、我不碰。”
放于身側的手攥緊了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喬佳善……你下去,我幫你把衣服套上,别着涼了。”
她俯視品賞這那張陷入慌亂的英俊面龐。
品賞着品賞着。
稍顯輕蔑的目色逐漸灌注了沉甸甸的重量,變得與往常不再一樣。
“陳摯。”
她喚了聲他的名字。
那聲音很近,就挨在他的耳畔。
還未等他啟聲。
一個吻封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