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你這樣麻藥的效果會差一些哦~疼的話就跟我說。”
“你不是不給人打麻藥嗎?”琴酒的腦子裡突然就蹦出來伏特加剛才說的話。
沒想到許彎彎的反應還挺大:“誰跟你說我不給人打麻藥了?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看起來,伏特加所言非虛,她就是不給人打麻藥。琴酒猜,大概是因為疼痛度太低,她就直接跳過這個流程。
這就是她嘴裡的“安全行醫”?
“不用了,我不習慣用麻藥,就這樣吧。”本來他就是因為伏特加那話,才到這邊的。
“為什麼?”許彎彎不解,“你不會也被那些危言聳聽的言論荼毒,信了麻藥會給大腦造成傷害這事吧?”不應該啊?殺手什麼的,不該這麼容易就被忽悠啊。
“說了不習慣就是不習慣,你怎麼廢話這麼多?”
“我好奇啊!大哥,什麼年代了,還沒苦硬吃,圖什麼啊?”說着,她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麼,露出了然,但讓琴酒很不舒服的笑容。
就見她從另一邊的架子上,拿出一個小熊,強塞進他手裡,還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我明白,你是害怕是吧?”通常來說,人越怕什麼,就會越想方設法的證明什麼。
這大哥表面上看起來帶着冷酷霸道的範兒,沒想到人還挺反差。
“我不需要。”琴酒覺得,許彎彎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讓他讨厭,下意識就想把手裡那個可笑的熊扔地上。卻沒想到對方纖細的手指扣在他手上按着,他愣是沒掙脫開!
“你放心好了,我們醫生都是有職業道德的,不會把病患的情況随便透露。反正這裡沒别人,打個麻藥而已,不會影響您老的高冷範兒。”說着一手依舊壓着琴酒,另一隻手拿起針管,嘴裡還帶威脅的:“你可别亂動,不然我紮到你眼睛,到時候你隻能跳槽到加勒比海了。”
太嚣張了!卡沙薩哪裡弄來這麼個刺兒頭?!
眼看着針頭越來越近,琴酒現在真的有些後悔沒有在意伏特加的話了。
這個女人的力氣何止是大,她簡直……簡直就是個大鐵塔!
順利地注射好麻藥,腮幫子麻起來的同時,琴酒隻覺得身上的壓力陡然一松,他也進入了懷疑人生的狀态。
他,組織的重要幹部,頂級殺手!被一個牙醫,按在椅子上動彈不了分毫!是他在做夢,還是世界變得魔幻了?
然而這個女人還在氣人地跟他囑咐“疼了跟我說”,接着就拿起了一個大号挺子開始幹活了。
“你别怕哈。”琴酒聽到許彎彎這句話後,就開始猛撬他的牙根。
什麼安全行醫?她是當他的頭是石頭做的嗎?看許彎彎咬着牙用力的樣子,甚至還會因為覺得角度不好,推着他的頭調整。
琴酒覺得,自己就像條被挖鰓的魚。别說伏特加害怕了,他都覺得打怵。
被像個物件一樣擺弄了一分多鐘,他看到許彎彎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換了一個鉗子。
她明明嘴上說着“不要怕”,但表情卻邪惡的仿佛故事裡的狼外婆。
琴酒突然想到一件事。組織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當的團體,招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正經人。
這個許彎彎……
有行醫資格證嗎?
剛才他還對玩具熊不屑一顧,而現在,琴酒攥緊了它。
“嘿……”似乎是為了更好的發力,這個蒙古牙醫還喊上了号子。
琴酒覺得自己的整個上半身,都被拽離牙科椅好幾公分。
“哎呀~大哥你這牙挺堅固啊。”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許大夫并沒有尴尬,并且似乎更興奮了一些。
她甚至還撸起了袖子!
琴酒想先叫她住手,他實在不想再任這個潦草大夫宰割了。
但是信心十足的許大夫,一手按住了他的頭,另一隻手一使勁。
琴酒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他剛才……感受到了一種,紅酒蓋子沖開後的感覺。
許彎彎“啧”了一聲,同時快速往他嘴裡塞棉球的動作,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更何況,他看到許彎彎的白大褂上有一條血線。
那是他的血!
而現在,這個庸醫還在粉飾太平:“大哥,氣血挺好啊,一定身體很健康。”
我的槍呢!
花了幾秒鐘,琴酒壓下了心裡的殺意。告訴自己,不至于,他也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确認沒有繼續出血,許彎彎才給他換了新的棉球,囑咐一些術後事宜。
琴酒左耳聽右耳冒了。
“對了,你這顆牙,要拿回去做紀念嗎?”許彎彎給他展示了一下手術盤。
“拿!”
“哦,那我給你沖沖。”
到底是組織的醫生啊,什麼職業道德,安全行醫,不過都是嘴上說說。下起手來是毫不手軟不說,搞出了事故也毫無愧疚之心。
水龍頭沖水的聲音響起。大概是他最近都沒睡好覺,剛才也真的是緊張了的緣故,琴酒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迷糊中,他似乎是被什麼溫暖的東西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