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羽果然再次崩潰,如果不是太多人在場他真想起身與柳卿華好好較量一番,有哪個好人家三番五次記不住别人臉跟名字的?!
但柳卿華就是這樣的人,腦子裡的人名和人臉永遠匹配不上。
嚴肅點場合經過柳卿華這麼一鬧瞬間變的輕松許多,有些人瞧見沈重羽那副快要跳腳的模樣忍不住低下頭。重華倒是已經見怪不怪,垂着眸子不說話。
至始至終無極掌門一直低着腦袋,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眼前的那片空地,直到這裡他突然擡起頭來,臉上似乎瞬間蒼老,頭發已經白了一半。
“重華,既然如此,你去查出真兇,三日之内我要得到結果,三日之後若是還是沒有消息,我不會放過花無疾。”
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這些話。
短短二十年間他失去了四位師兄弟,無論擁有多強大的内心,此時此刻也隻覺得疲憊不堪。
“此次仙門大會便就此結束罷,勞煩各位白跑一趟,無極仙宗定會奉上歉意。”
周圍安靜下來,誰也沒有再出聲。
這幾年來仙門大會就沒有正常舉辦過,九年前天水宗弟子暴斃,六年前魔物潛入狩獵弟子,傷亡慘重。三年前幻境出現,部分弟子至今下落不明,現如今搖光仙尊更是直接隕落在彈指揮間。
種種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像巧合卻又隻發生在仙門大會,像是一切都有人刻意安排。
在這之中,早有仙尊察覺不對,可他們不敢聲張,斷定仙門中混入了不得了的東西,私底下不斷加強宗門的防禦系統。
“勞駕各位,這三日暫留無極仙宗。”重華突然出聲:“我想這件事情一定得要個交代。”
“等等。”角落裡喬樂安突然站出來,掃視周圍一圈:“小師弟呢?”
屋内全是各門各派能說的上話的仙尊和弟子,小師弟作為柳師叔的弟子理應出席,可這都快結束了他也沒出現。喬樂安不禁擰眉。
“他可告訴過你去了哪裡?”二師兄在這時站了出來。
“他隻說要出門一趟,便再也沒瞧見了。後來我被安排去秘境中守着窟窿,還以為他早就回來了。”
“他是何時不見的?”重華不然問道。
喬樂安一愣,明白過來重華仙尊的意思,支支吾吾道:“正好……正好是搖光仙尊隕落那晚。”
但他又立刻将想法甩出自己的腦海:“不會的,小師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所有人投來目光。
“可現在人沒了,你又如何解釋?”沈重羽道。
季常衣想反駁的話堵在嗓子眼說不出,隻能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柳卿華身上。
司徒夏是柳師叔的弟子,柳師叔總不能見死不救。
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柳卿華回看,最後探出一口氣:“我也許久沒瞧見他,不可妄下定言。”
喬樂安肉眼可見的耷拉下腦袋,然後奪門而出,隻留下一句話。
“我去找他!”
*
是夜。
明月高照,冷風在屋外呼呼的吹。
季子川裹了一層又一層衣物,冒着大風與懷中的白色羽毛交談。
“花無疾究竟在哪?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他分明同我們一起在秘境中,怎麼可能會對搖光仙尊和那名弟子動手?”
紀玉竹使出吃奶的勁兒,死死扒住季子川的衣袖不肯松手,生怕一點松懈就被吹出十萬八千裡。
隻聽他道:“怎麼不去問你師尊?”
這次的季子川卻突然沉默,内心第一次對師尊産生質疑。
“師尊……他給人的感覺和以往不同。”
紀玉竹嗤笑一聲。
傻孩子,你師尊那是不一樣嗎。他一直都是那副德行,隻不過隐藏太好沒被你發現罷了。
“你怎麼不帶着我去向你師尊邀功?”紀玉竹又道。
“紀玉竹!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幫了我,我也幫了你,這下我們扯平了,以後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季子川輕哼一聲,不易讓人察覺。
紀玉竹卻是因為他這句話懵逼,脫口而出:“我什麼時候幫過你?”
季子川沉默,季子川歎氣。
得,師徒倆都一個德行。
二人不知不覺來到後山,大風逐漸減小,霧霾将這一片籠罩。
樹林深處傳來微弱的風吹草動,二人順間同時閉嘴。季子川踩着步子輕輕靠近,聽見微弱的呼叫聲。
“有人嗎……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