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竹慌亂推開,扭頭便瞧見那張讓他永生難忘的臉。
季子川的反應則是和他截然相反。
“師尊?!”
驚喜過後,季子川又迅速轉過身去,眼神在二人之間遊走。甚至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上一步,竟直接撞在牆上。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沈重羽轉向季子川的眼神中早已沒了方才那股狠厲勁,眼底含笑,似乎與紀玉竹口中心狠手辣的那位毫不相關。
許是心有靈犀,紀玉竹下一秒後背就撞上一個溫熱的胸膛。
“又見面了,真是好巧啊。”沈重羽笑道。
“不巧,你跟着過來的。”
柳卿華一語點破,沈重羽也不惱,早已習慣柳卿華的性子。
“師尊。”紀玉竹轉身抓住柳卿華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紀玉竹在發抖。
血液中的沸騰不會騙人,柳卿華感受得到。
重華也在後面逐漸走了過來,沈重羽睨了他一眼又移回視線。
“七殺仙尊難道不該給一個解釋嗎?”
紀玉竹捏着他的衣袖緊了緊。
“從他離開天水宗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你的人,還想要什麼解釋?”
柳卿華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身後。
紀玉竹立刻洩了氣,額頭靠在柳卿華背上,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息。
沈重羽這個人像是他心裡的一根針,縱使以後再也毫無關系,可鋒利的尖端總會留下印記。
【叮~積分加五。】
紀玉竹沒心思再去想這些,耳畔更是耳鳴到聽不清師尊接下來還說了什麼,隻知道後來被人拉着走,待到清醒過來時身邊隻剩下師尊一人。
“别哭。”
紀玉竹感受到有什麼東西順着臉頰滑落,緊接着一隻溫熱的大手撫了上來。
眼角下被人摩挲,紀玉竹從眼尾紅到耳根。
“都過去了。”
柳卿華從來不多問他的過去,這是第一次對他說出這種話。
他本來希望自己能夠隐藏這件事,直到死亡。如今倒是想要開口訴說自己這些年來的委屈。
【你還想回家嗎?】
系統突然出聲。
【那就别告訴他。】
紀玉竹再次垂眸,柳卿華早已将手拿開,他隻能自己再去擦掉接下來的眼淚。
“師尊,花無疾非死不可嗎?”
柳卿華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我在他的記憶裡,看到了其他的東西。”
紀玉竹坐在他身邊,等着師尊繼續開口。
“重華早已将一切告知于我。”
他緊接着将手撫上紀玉竹的額頭,緊接着往下捂住他的雙眼,聲音低沉:“紀玉竹,睡一覺吧。”
紀玉竹忽然感受到腦袋昏沉,腦子裡一片空白,像是有一種魔力逐步将他催眠。
師尊是他信任之人,留在他身邊隻會覺得格外安心,竟也這般睡了過去。
下一秒柳卿華眼神一凜,伸手再紀玉竹頭頂輕輕一敲。
“出來。”
幾乎是瞬間,系統的電子機械音傳遍整個房間。
【幹幹幹幹什麼!!!!别拽我别拽我!!】
它化作一顆圓滾滾的光球漂浮在紀玉竹頭頂,在被一股大力提起來的瞬間還因拉扯在空氣中上下彈了彈。
“你是什麼東西?”
柳卿華頭一次看見這般不一樣的生物,也沒感受到有多害怕,但畢竟是出現在自家徒弟腦子裡。
【你法力沒丢啊?!】系統欲哭無淚。
“你如何知道?”
柳卿華伸手想要觸碰光球,手指卻被一股大力猛地彈開。
自從在陸長蕭的幻境中出來後,他便時常能聽到自家徒弟同腦子裡的這個東西講話。有什麼東西是他這個師尊不能知道的,為何要同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說這麼多。柳卿華甚是不解。
【哼哼,本大爺可不怕你們這些異世界人。】
“異世界?”
小光球一愣,随即張狂道:【是有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
“為何會在他身上?”
【我憑什麼告訴你!】
機械音後,是長達幾瞬間的沉默。
空氣中突然傳出“噌”的一聲,本就不屑一顧仰着頭不去看他的系統虎軀一震。
柳卿華竟不知何事弄了把劍來。
劍柄是普通的雲紋,鑲嵌在暗色上,再沒多餘的裝飾。劍身修長筆直,劍刃随着光影交錯而不斷冒着寒光。
隻一眼,憑借多年陪伴多個宿主傳遍各個世界的系統便知,此劍絕非善類。
它立即警覺。
【你要幹什麼!】
它還是第一次被世界裡的人物發現,方才也不過是憑借着主系統設置的屏障強撐着罷了。
隻見柳卿華持劍抵上那無形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