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家大院。
一個小厮跌跌撞撞的跑進屋内,慌慌張張地撞到一個人。待看清那人的臉時,又順勢跪了下來。
“家主,喬......喬家那位,據說是昨晚夜裡因為思念妻子歸去老家了!”
男人還沒來得及呵斥這小厮,聽到這句話後倒是眉頭緊擰,獨自呢喃道:“歸家?”
“可派人去追了?”
小厮立刻答道:“已經派人去了,喬府還傳來消息,說是現如今喬府的當家人……是紀玉竹。”
男人擰着眉頭:“不對,喬海東怎可能一聲不吭就獨自離開,更不可能将掌權者的位置交給他紀玉竹。”
“可是老爺,幾日後小姐便要和那紀玉竹成婚,喬家易主不正好嗎?”
男人直接狠狠踹了他一腳:“好什麼好!我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
小厮被踹的狠了,身子朝後仰去倒在地上。遠處卻聽見哒哒哒的一陣腳步聲,他便知道這個家唯一的小姐徐雙來了。
“爹!女兒今日出門一趟!”
男人又迅速恢複了慈父模樣,溫聲問道:“要去哪?”
“去喬府,去找紀玉竹。”
“又和他探讨修仙的法子?”
徐雙支支吾吾,絲毫未注意到旁邊倒着的小厮:“沒有啊爹,你不都說是假的了嘛,我當然聽爹的話啊。”
男人寵溺一笑,并未将她說的話放在心上,而是道:“晚飯前趕回來,不要讓你的母親等太久。”
談起徐雙的母親,少女的笑凝固在臉上,又瞬間垂下眸子,連連答應。
那小厮趁着這個間隙,緩緩從地上爬起身來,行禮後朝後院走去。
後院的人早已被他全部支走,此時此刻隻站着那一個人,喬樂安。
“公子,您的情報帶到了。”
喬樂安丢給他一袋銀子,又道:“他可有何表情?”
小厮拿着銀子在手中掂了掂,感受到足夠的分量後咧嘴一笑,肚子也不疼了,話都變多了起來:“有的有的,他似乎并不想紀玉竹當掌權人,已經對這件事感到蹊跷。”
喬樂安朝他擺擺手,長歎一口氣。
小厮看懂了他的意圖,點頭哈腰的退了回去關上了後院門。
喬樂安有苦說不出,本是三個人談好一起行動,誰知道昨夜裡七殺仙尊二話不說就将喬海東殺了,血濺了一屋子。問他們屍體在哪,紀玉竹就回了他兩個字:埋了。
血漬都是他清理的,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切又被派來幹這間諜打探的活了。紀玉竹的話他當然不會去聽,可有柳卿華在給他撐腰,他行不聽也不行。
這徐家和喬家相傳是舊交了,兩位家主更是情同手足,喬海東突然回老家,那徐老爺能不起疑嗎,也不知紀玉竹是如何想的。
喬樂安收了思緒,盡快往回趕。
然而此時的紀玉竹,正拿了厚衣物為師尊添上。
“師尊,屋外涼,有風,要不要進屋去?”
柳卿華沒有拒絕他披上來的衣物:“不必,身子還沒弱到那副境地。”
說完後他便垂下眼眸,緊接着又道:“在這裡,你便不用喚我師尊了。”
紀玉竹一愣:“那師尊想讓我喚你什麼?柳大?”他故意談起上次在幻境中臨時起的稱呼。
柳卿華睨了他一眼,随後收回視線,算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紀玉竹:“可是在這裡叫柳大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柳卿華忽然一笑,邪惡的念頭由心而生:“既是喬海東的小妾,你也應當喚我小娘才對。”
他聞言咽了口唾沫,心裡忽然有些癢,聲音有些啞,單膝跪在柳卿華身前道:“小娘。”
柳卿華沒想到他當真會叫出聲來,本就是惡意玩笑,竟然被他當了真。他一雙鳳眸直直盯着紀玉竹的唇,想就這般吻上去。
如果就這樣吻上去,那紀玉竹會不會拒絕?
柳卿華腦海中忽然閃過這一絲念頭,但很快又克制住。
他一個将死之人,本就不該貪戀人間太多。
紀玉竹隻瞧見師尊的眸子亮了又暗,最後隻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克制又隐忍的模樣讓他感到失落。
師尊……在想些什麼?
紀玉竹的心聲全然被系統聽見,悠悠歎出一口氣。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任務,紀玉竹?】
他的喉嚨忽然一緊。
【如果我留下來,就這樣陪着師尊,你會死嗎?】
系統:【你難不成還真想留下來?!你想要的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嗎?!】
紀玉竹低垂着眸子,脫口而出:“已經不重要了。”
即使失去了法力,柳卿華卻還是能聽見系統的聲音,自然知曉紀玉竹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是何意,但還是假意道:“你說什麼?”
紀玉竹猛的擡頭:“我說我想一直陪着師尊,我想……我想師尊的身邊一直有我,我想……每天都能看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