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沒看,直接往胳膊上一紮,緩緩推了進去。
汗水淋漓,黏濕了頰邊的金發。阿洛伊斯癱軟在地上喘着氣,胸膛劇烈起伏。
一陣陣翻湧的疼痛如滔天巨浪襲來。
他死咬着下唇忍耐,閉着眼竭力梳理暴亂的精神力,有血絲逐漸從他的唇角溢出。
熬了不到一個小時,阿洛伊斯詫異地感到痛苦慢慢緩解,雜亂無章的精神力也漸漸平和下來。
這次怎麼這麼快?以往至少都要5個小時……
難道!
他消耗剛剛積攢的力氣舉起手中空了的針筒,定睛一看。
針筒内還殘餘了一滴淺綠色的液體。
過去他使用的都是4代抑制劑,而4代是黃色的……
淺綠色……是拍賣會上得到的6代殘次品……
感覺更糟了。
雖然6代效果是有的,痛苦退得很快。可是它有未知的副作用……
阿洛伊斯閉了閉眼。
忽地感受到身體像是被熱潮包裹,難以言說的癢意從四肢彙入軀幹,一路往下……
空氣中的青檸越發濃重,根本收不住。
而他的腦海裡也漸漸勾勒出佩羅維奇的身影……
阿洛伊斯猛地睜眼,藍色瞳孔發着顫,透着不可置信。
這一切的征兆都代表着一個詞——發q期。
怎麼可能……發q期半年一次,現在根本沒到時間啊!
所以這就是6代殘次品的副作用?誘導發q?
就在他準備硬撐着爬起來去找發q期抑制劑的時候,辦公室門開了。
“咔哒——”
阿洛伊斯藍眸中幾乎凝為實質的寒光應聲射向來者。
是佩羅維奇。
他松了口氣,眸光轉柔,但在下一刻聞到薄荷味道的時候難受地褪去了臉上最後一絲血色。
開門的一瞬,佩羅維奇就聞見了濃郁的青檸味,本能地應激出了自身的大量薄荷信息素進行抵抗。
蟲族的生理結構決定,同性的信息素無法帶來愉悅感,承受方隻能感到沉悶的壓抑、難受;當雙方均釋放信息素時,若是同級,則痛苦同等;若是異級,則隻有低級雌蟲才會難受。
而在發q期,這種感覺會比平時放大數倍。
因此一般同性間釋放信息素均會被視作挑釁。
不過信息素不像精神力那樣可以鎖定具體對象,隻能對在場的蟲無差别攻擊,故而雌蟲在對敵時基本都不使用信息素,怕誤傷友軍。
不巧,他倆都是勢均力敵的S級雌蟲。
佩羅維奇急忙砸上門阻斷屋内氣味外傳,反應過來後迅速收斂外溢的信息素。他趕緊打開室内的淨氣系統,焦急地邊走邊問:“阿洛伊斯!你還好嗎?”。
“佩羅維奇……你幫我、拿一下抑制劑……”空氣中與青檸交織纏綿的薄荷味還沒那麼快散去,阿洛伊斯面色更加慘白,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落下,一句話停頓好幾次。
忍耐着濃重的青檸味帶來的不适感,佩羅維奇按照阿洛伊斯的指示,在抽屜裡找到了發q期抑制劑後沖至其身邊。
他扶起阿洛伊斯靠在自己身上,輕輕扯開金發雌蟲的領口,尋找着那微微凸起的腺體,“阿洛伊斯,冒犯了。”
殘留在佩羅維奇身上冰冰涼涼的薄荷信息素近距離的快速湧入阿洛伊斯鼻腔,信息素相沖帶來的冰冷與情·欲帶來的熱浪會合,冰火兩重天。
從吸入同性信息素那刻起,胸口的劇烈沉悶感更是不減,他白着臉難受地掙紮,隻是酸軟無力的雙臂未能推拒開佩羅維奇牢固的懷抱。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佩羅維奇溫柔地哄着,單手鎖住懷中雌蟲的動作,另一隻手持着抑制劑快速紮向那雪白脖頸上突兀地泛着紅的腺體。
注射完抑制劑,佩羅維奇丢開空的針筒,擡起潔白的袖口拭去他唇角的血迹與額間細汗,抱緊阿洛伊斯輕柔地拍着他的背,溫聲安撫。
許是私心作祟,在阿洛伊斯這樣脆弱的時刻,他不願意松開他,放他獨自面對,即使佩羅維奇自己也因對方濃郁的信息素而煎熬。
等空氣中最後一絲薄荷味消散無蹤,疼痛感慢慢消失,阿洛伊斯逐漸鎮定下來,乖順地待在佩羅維奇的懷裡。
等到抑制劑功效發揮,阿洛伊斯頸後的腺體褪去了不正常的紅,青檸味越來越淡直至徹底消失。
精神力暴亂期與發q期的雙重疊加,即使已經熬了過去,過後帶來的也是雙倍的虛弱力竭。
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阿洛伊斯先前明白自己心意時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難過。
他竟是忘了,命中注定的信息素排斥是一道橫在他和佩羅維奇之間的天塹。
……
“阿洛伊斯?”
佩羅維奇低頭看着懷中金發雌蟲垂下的纖長羽睫,輕聲喊道。
沒有回應。
他睡着了。
盡量放輕動作不把蟲驚醒,佩羅維奇起身将阿洛伊斯抱至長沙發上,貼心地給他蓋上一層薄毯。
然後半跪在沙發前,認真注視着阿洛伊斯俊美恬靜的睡顔,珍重而小心翼翼地在他額上落下了一個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