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商家的爵位是你太爺爺打下來的,你爺爺如今老當益壯還在最前線,隻有你父親由于傷了腿早早的退了下來,不僅身體退化了,思想也不敏銳了。”
“商家學堂的那些孩子祖上都不知道是商家哪一支,總之雖然咱們都姓商但是早就疏遠了,隻有你二叔三叔這兩房才是你們父母的骨肉至親。”
“你爹爹由于自己的原因守不住這個爵位,祖母絕對不允許落到旁支上去。”
“你二叔三叔家也有适齡的孩子,你父親那裡自有你爺爺管教。”
商以岚恍然大悟,怪不得父親偷偷摸摸的,原來和祖母的沒目标不一緻。二叔家的兩個兒子年紀都大了,要說年齡合适隻有三叔家的四弟,這才是祖母的心思。
“過繼的事情岚兒是做女兒的,無權置喙,人選定了岚兒要帶未來的弟弟去給母親上柱香,也問問母親的意思。”商以岚擡頭說道。
殷氏的手頓了一下:“怎麼想到這裡去了。”
商以岚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祖母,這次去上香遇到了保甯伯家的周妹妹,據說保甯伯要他家裡的孩子們平分周妹妹娘親的嫁妝,她娘親不同意,大佛寺的牌位都裂開了,好些人看見了的。”
“這樣的事情不能在外面說嘴,對菩薩不敬。”殷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插曲,連忙囑咐道,“岚兒不用擔心,你母親不會不同意的。”
“嗯?”商以岚沒明白祖母的意思,殷氏或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閉口不語。
商以岚繼續說:“祖母,爹爹同意讓我先試着打理母親的嫁妝,您能和我說說母親還有哪些産業嗎?岚兒拿什麼鋪子來練手最好!”
殷氏臉色不太好:“你爹同意的?”
“是啊,祖母,是母親的嫁妝……有什麼問題嗎?”商以岚探究的問。
“沒什麼,等下一次掌櫃的來回事,我讓人喊你來旁聽,先認認人。”殷氏掩飾的扯了扯嘴角,“關于過繼一事,未有定論不要在外宣揚,這幾日你也累了,不用急着給我請安,回去休息吧。”
商以岚辭别殷氏,走在回琉璃院的小道上,潔白的雪團躲在樹枝上,随着微風輕飄飄的落下,有調皮的鑽進商以岚的領口處,讓她渾身打了各哆嗦。
綠雲有些緊張:“小姐,咱們走快些,外面風大。”
“沒事,冷一點腦子也清醒一點。”商以岚回道。
“你聽出我娘的嫁妝有什麼問題了嗎?”
綠雲老老實實的搖頭。
“這管事來不來,什麼時候來還不是祖母說了算,她這是拖着我呢,這幾日得找個機會探一探庫房。”商以岚說到。
“小姐别急,侯爺說給您練手您去和侯爺撒撒嬌就有了。”綠雲笑道。
“上次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商以岚問道。
綠雲有些遲疑:“小姐,昨日咱們回來的有些晚了,兵荒馬亂的正适合打聽消息,奴婢特意派了眼生的小丫頭去,那婆子似乎吃了酒,說話有些不着邊際,說的是胡話也是有的。”
“那婆子說大小姐您精心準備的泡腳藥包侯爺從未用過,都是她拿回家給兒子用的。”
“小丫頭覺得這話說的越發不像話了,也沒多問來回我,我正想着是不是等她清醒了再仔細打聽一下。”
商以岚的心猛的沉了一下:“不必了,父親素來謹慎,這個婆子咱們不會有機會再接觸到了。”
沉默的走了幾步。
“其實很好驗證,這些年我給父親的不隻是藥包,還有我親手繡的荷包、襪子、扇套、筆袋……”說到後面商以岚自己都不再細數了,“說起來,也是我的疏忽,這些東西從未見父親用過。”
綠雲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商以岚看向父親書房的方向,呼吸間一團水汽凝結成煙飄遠,仿佛這些年來的父慈女孝也随之而去,不帶走一點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