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缺和商烨将商以岚受傷的來龍去脈彙報清楚之後,自覺地領了闆子。不管商以岚是因為什麼在哪裡受傷的,都是他們看顧不利,失職的懲罰是逃脫不了的。
二十個闆子,宮裡行刑的太監都是人精,這兩個人一個是未來皇後的兄長,一個頂着國姓被皇上整日帶在身邊,都不是沒有恩寵在身的。
因此,雖然看上去皮開肉綻的,但是并沒有傷筋動骨。
商烨這種從小在軍棍下長大的,甚至覺得這是在撓癢癢。
至于謝缺,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一身硬骨頭,大闆子的過程中是一聲不吭,讓人高看一眼。
兩個人被柳生的徒弟木生派人擡走去了禦前侍衛休息的卧房,還隐蔽的附贈了傷藥。
謝缺被人擡着放在床榻之上時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尖銳的床角紮進了皮肉裡,謝缺悶哼一聲,冷汗頃刻間像是雨水般流淌下來。
商烨趴在他對面笑了下:“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呢,自我介紹下,我叫商烨,還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謝缺。”輕輕騰挪了一下身體,讓自己舒服一些的謝缺說道。
“阿缺兄弟出身哪家王府,我今日才進京城,不熟悉這些。”商烨說道。
“我就是一介草民,得皇上垂愛罷了。”謝缺說完,将臉邁進了被子裡,那意思是不想交談了。
“哪裡哪裡,聽岚兒說小兄弟已經是正四品,和你相比,我才是草民。”商烨是個自來熟,“我要參加今年得武舉,若是能雀屏中選,到時候沒準能和你成為同僚。”
“阿缺兄弟看在咱們已經共患難得份上,要多照顧我呀。”
謝缺擡頭看了他一眼:“等你考中再說。”
“好說好說。”商烨感覺到從屁股到小腿漸漸生起了一股子癢意,“阿缺兄弟,我有一止疼去癢的良方,正好還剩下兩粒藥丸,你要不要來一顆?”
“什麼藥?”謝缺問道。
“迷魂丸,一顆能讓人昏迷十二個時辰,等明日這個時候屁股就不疼了。”商烨熟練的吃了一粒,扔給謝缺一顆,“便宜你了,一兩銀子一粒呢,我先睡了,你自便。”
謝缺伸手接過藥丸,看商烨須臾之間就進入了夢鄉,想了想也吞了下去,一轉眼,屋内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讓偷偷來給兩位爺塗金瘡藥的木生滿腦袋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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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岚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一個眼生的丫鬟正候在床前:“大小姐您醒了,奴婢慈甯宮小蝶,您先不要動,碰到挫傷就不好了。”
圓臉丫鬟輕車熟路的在床頭擺放了枕頭被子,扶着商以岚起身:“您想必餓了,禦膳房送來的銀耳粥正在爐子上溫着,您且等一等,太後娘娘一直在外間等您的好消息呢。”
話音剛落,商太後和芳姑姑掀開簾子進來:“醒了就好,你這丫頭,當什麼舍己為人的英雄,要知道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要怎麼和你祖父交代。”
商太後頂着紅腫的脖子,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怎麼不說話,可是脖子還疼?”
商以岚搖搖頭,輕聲說:“岚兒給太後娘娘請安,岚兒隻是沒想到醒來是在宮裡,驚擾了太後娘娘是岚兒的不是。”
芳姑姑開口道:“大小姐,您先别動,您和風小姐從馬身上摔下來之後,撞在了石頭上,還有在草坪上的擦蹭,渾身上下都是外傷,雖然太醫及時處理了,您這幾日不能随意挪動,皇上和太後的意思您就在慈甯宮養傷。”
商以岚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喉嚨火辣辣的,身上酸痛不止:“芳姑姑,風小姐,她沒事吧。”
實在是那匹馬以頭撞樹的結果太過慘烈,商以岚有些擔心風若晴。
“風小姐受了輕傷和不小的驚吓,身體上倒是沒什麼大礙。”芳姑姑回道。
商太後親自端了銀耳粥過來喂她:“哀家看你受傷了,皇上着急的和什麼似的,果然定了親事就是不一樣。”
商以岚本來吞咽就有些困難,再聽着商太後的打趣,就更加的食難下咽了。
就着商太後的手,商以岚用了半碗清粥就再也吃不下了,芳姑姑連忙說:“大小姐您在太後娘娘這裡就和在家裡一樣,您現在要少食多餐,多休息。”
“哀家有一事要問你,你可曾在皇上身上看見半玫玉佩,就是這個的另一邊。”商太後拿出一個殘缺的雙龍佩,一條龍的腦袋和另一條龍的尾巴缺失,由于被人長時間撫摸,表面光澤如新。
“岚兒從未見過。”商以岚仔細分辨了一下搖搖頭。
商太後并不失望:“哀家扶持你登上皇後的寶座,你隻需要為哀家做一件事,就是找到皇上手裡的另一半。”
商以岚沉默了一會兒:“太後娘娘,您确定另一半在皇上手裡嗎?”
商太後恍惚了一下:“大概……”
商以岚咽了一下口水:“娘娘,您自己都不是百分百确定,岚兒隻能盡力去尋找,若是不能也是有的。”
商太後收回玉佩:“此事不得大張旗鼓,你要心裡有數。”
商以岚點頭應了。
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商以岚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