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秋千上蕩了許久,直到柳生那邊面露難色的說宋丞相請見,這才起身。
謝景親自把商以岚送回慈甯宮,這才回到禦書房議事。
回到慈甯宮,按時喝了藥,商以岚去找商太後被芳姑姑攔住:“大小姐,每日這個時辰是太後娘娘禮佛的時候,娘娘喜靜,您先休息,等娘娘出來了奴婢再回禀。”
“既如此,我回去歇着了,如果太後娘娘傳召,芳姑姑您随時喊我。”商以岚看了一眼門窗緊閉的小佛堂,識趣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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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商以岚安安心心的養病時,禮郡王的日子忽然不好過了起來。
禮郡王掌管着内務府,平日事少孝敬多,算是個肥差,加上他算皇親國戚,宮裡的太監們也不敢糊弄他,因此屬于悶聲發大财的人。
誰知道這幾日就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内務府給昭陽大長公主獻上的時興首飾裡竟然發現了淑太妃的遺物。
昭明大長公主先是把他叫去不管青紅皂白就是一頓訓斥,說他每日沉迷女色不通庶務,管理不好下屬,不敬先人,總之就是怎麼嚴重怎麼說。
等他灰頭土臉的從昭明大長公主府出來,想去内務府了解具體情況的時候,得知大長公主可能是沒罵爽,居然進宮向太後告了他一狀。
禮郡王馬不停蹄的又進宮給太後請安,正好聽見大長公主在哭訴。
“皇嫂,您得給臣妹做主,這内務府是越來越懈怠了,如今連淑太妃的遺物都敢動,這是送到臣妹這裡來了,若是給了旁人可怎麼說。”
“往小了說,是他怠慢臣妹,也是,我算哪個牌面上的人物。往大了說,私動淑太妃的遺物,他好大的膽子!”
禮郡王進門正好聽到這裡,立刻膝蓋一軟,跪了下去:“臣給太後娘娘請安,給大長公主請安。”
“臣有失察之罪,定嚴懲不貸,不妄顧皇上和太後娘娘的信任。”
昭明立刻接話:“皇嫂,禮郡王一句失察就完了,卻不知道若是臣妹沒發現端倪,哪日參加宮宴戴了出去,豈不是給咱們皇家蒙羞!”
“行了,都一大把年紀了,吵什麼吵,吵得哀家頭疼。”商太後沉聲道,“你倆都起來,說的哀家雲裡霧裡的,是什麼首飾?”
昭明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打開:“皇嫂您看,在步搖尾巴這裡不顯眼的地方,刻上了淑字,得虧臣妹還沒到老眼昏花的時候。”
商太後看着這熟悉的青鸾步搖,立刻變了臉色,這是淑太妃誕下皇子的時候先皇賞賜的,那時候她的孩子剛剛夭折,天知道看着淑太妃那個賤人每日春風得意的在自己面前招搖,自己心裡有多恨!
“去請皇上來,禮郡王做事如此散漫,看來得仔細查一查才行。”商太後說道。
商以岚從門縫裡往外瞧,遠遠的看見了一直啜泣流淚的苦主,想來就是昭明大長公主。另一側露出側臉來的就是禮郡王了。
禮郡王看上去身量不高,臉上還有些雀斑,身形微胖,從外形上來看自家父親能甩他幾條街。
從他的坐姿上來看能感受到他的忐忑不安,商以岚别開眼睛不再關注。
商以岚聽的斷斷續續的,也大緻搞明白昭明大長公主是來做什麼的,隻是淑太妃的遺物必定有專人看管,這麼容易就送到了長公主府,這中間肯定有事兒,大概率是昭明大長公主在找事,這就有意思的了。
或許,自己這次無妄之災的罪魁禍首終于浮出水面了。
皇上來的很快,他進門給太後請安後坐下:“怎麼沒看見皇後,這個時辰了可是還睡着?”
商太後搖頭:“想是聽見了哀家這裡的動靜,就沒出來。”
“芳姑姑,請皇後出來吧。”謝景看了一眼禮郡王。
禮郡王聽到“皇後”二字,臉色煞白,忽然明白了自己這遭是為了哪般。
昭明大長公主停住了哭泣:“商家丫頭,看你大好了我就放心了,妙兒每日愧疚不已惶恐不安,等你徹底好了再一處約着玩耍。”
“回大長公主的話,臣女已無大礙,長樂縣主最是豪爽大方,能親近一二求之不得。”商以岚坐在謝景的下首,恭敬的回話。
禮郡王看着商以岚,早就知道她們長得像,沒想到青出于藍,想到家裡的那位,他忽然心跳的很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