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南葉見嬸子沒說話,一直往屋裡瞧,猜到嬸過來是為了這人。
吳嬸收回視線,看向餘南葉,明知故問:“在熬藥?”
“對,馬上就好了。”屋裡太小,餘南葉隻能将火爐挪檐下。
火膛裡燃着火,他将吳嬸先前給的番薯丢膛内烤。
先前他還以為南禹國沒有番薯,沒想到吳嬸昨日就拿出眼熟的番薯。
當時他按捺不住激動,連忙詢問,吳嬸便說番薯是自己從鎮上買來的,一個銅闆半斤。
她一口氣要了五個銅闆,裝了一麻袋。
那時,他問:“嬸子,村裡沒人種番薯嗎?”
吳嬸搖頭,“番薯從番國那邊過來的,我聽說隻有他們那邊才能養活。”
“每年有不少外邦人來咱們這裡販售,番薯價格不高,買的人不少。”
“你别看它長得不咋樣,這東西可容易保存了,放地窖,冬日裡也能吃。”
吳嬸接着說:“嬸子買的這些就是商販儲存下來的,特意留今個兒賣,這才兩個銅闆半斤,要是放番薯成熟那會兒,一個銅闆能買半斤。”
餘南葉:“!!”
餘南葉沒想到番薯能賣到這般高價,要知道在大陳朝,家家戶戶種番薯,根本賣不出價,有時候一麻袋才值一銅闆。
他記得大陳朝的番薯,也是從其他地方傳進來的,至于是哪?
他聽過卻沒記住。
吳嬸看餘南葉把熬好的藥汁倒進碗裡,猛地一拍大腿。
小南多半會收留這個男人,以前就小南一人吃飯,現在可有兩人,一個番薯哪裡夠吃。
吳嬸着急忙慌地來,又急吼吼離開,餘南葉見了也沒多問什麼,他大概知道吳嬸為什麼過來。
既然将人帶回來了,就不會不管他。
隻希望他喝了藥能醒來,實在不行,他到時候隻能跟着漢子們去幹活,隻是他力氣比不過漢子。
餘南葉走進屋,把藥碗放桌上,又到床邊,隔着被褥費勁将人扶起。
他剛才用濕巾擦拭了對方臉蛋,少了灰塵,一張臉更加賞心悅目。
一直沒任何動靜的男人,眉宇突然皺了皺,似乎陷入夢魇。
餘南葉下意識伸手撫平眉心,藥碗湊到男人嘴邊,一點點喂男人喝下。
整個過程很是緩慢。
好在男人沒有緊咬牙關,不然喂起來會更加困難。
藥水順着唇縫,一點點沁入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