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們來鎮上,除了來拿上次定做的碗筷,木床,餘南葉還想賣一批黃豆芽。
這次發出來的黃豆芽長勢喜人,餘南葉留了不少,多餘的拿去鎮上賣。
隻是他一直沒想到怎麼解釋豆芽來曆,據吳嬸所說,這裡沒有豆芽,也沒人知道黃豆還能長出黃豆芽。
地裡作物很難成活,山裡的野菜更是稀少,不再生長。
他進山找過野菜,隻找到一些荠菜,按理說荠菜很好成活,它們卻焉頭巴腦。
山裡土壤皴裂,這種地已然不适合草木生長。
他在林家村時,種出來的糧食比其他人家多了兩倍之餘,這也是為什麼陳氏還留他在家的原因。
除了幹活,他每日還需侍弄田地,凡是他侍弄過的作物,都比别家長得好。
為此,哪怕他十七快成老哥兒,村裡也有不少人家上門說親。
陳氏都沒同意。
上次進山,他将從山裡找到的荠菜移回家,嘗試種了種,若是能成可以留種,七八月也能種。
以前在林家村時他就試着種過荠菜,隻不過他種的荠菜,自己沒能嘗一口,全被陳氏他們吃了。
陳氏讓他賣掉剩下荠菜,得到的銅闆全被收走。
他想再嘗試種一次。
等阿景傷勢痊愈,自己還得再進山,希望能再找到野菜和藥草。
心裡想着事,他慢慢取出手帕擦嘴,又觑視阿景。
阿景察覺到視線,問:“怎麼了?”
“阿景……”餘南葉想了想說,“後日我想進山。”
陸柘景聞言心神一動,複又慢條斯理擦拭嘴角,嗓音低沉,聽在餘南葉耳朵裡依舊悅耳,“好,後/日一早麼?”
餘南葉輕輕點頭。
陸柘景付了三十五文給夥計,帶着餘南葉去了一家專門買牙粉的鋪子,選了幾款香味的牙粉。
毛刷是木質的,鬃毛制成的軟刷。
餘南葉第一次見到毛刷和牙粉,越看越覺稀罕。
陸柘景見他喜歡,分了好幾款香味的牙粉給他。
“這些毛刷柄是木的,咱們不是木料不多麼?”餘南葉差點說成聽吳嬸說的,他的确是從吳嬸嘴裡聽來的。
餘南葉問出口後就後悔了,作為南禹國人,不會有誰不知道緣由。
陸柘景仿佛沒發現異樣,自然而然道:“木材是從越國運來的。”
餘南葉點了點頭,先前在鋪子裡,沒看到其他人進來買牙粉和毛刷。
實際上,這家鋪子主要賣胭脂水粉,牙粉毛刷隻是順帶,鎮上少部分人會用牙粉毛刷。
一來毛刷牙粉不便宜,兩樣就要一百多文,二來買一小盒牙粉,能用上好幾個月,節儉些可以用小半年。
整個南水鎮隻有這家水粉鋪賣牙粉毛刷,若賣的鋪子多了,買的人會更少,價格也會更便宜。
餘南葉不知道這些,他拿着自己和阿景那份,又去拿了燒制的碗筷。
木床已經打好,鋪裡夥計可以送去村裡。
陸柘景還想做些馬紮木桌,話一出口就被餘南葉制止,“楊大叔不用了,我們不做木桌和馬紮。”
楊大叔站在院裡見兩人拉拉扯扯,感歎兄弟兩關系親厚,餘南葉本就生得讨喜,楊大叔樂越瞧越樂呵,“兄弟兩關系可真好勒。”
餘南葉聞言立馬放開緊拽阿景的手,耳尖微紅,阿景噙着淺笑,直到兩人走遠了,楊大叔還在感慨。
阿景拉着餘南葉去了點心鋪,買了少年人愛吃的桂花糕,這才坐上趙大叔的牛車回村。
他們回村途中遇見村民,幾位嬸子想搭便車,趙大叔沒答應,看了眼陸柘景。
一來一去景小子可是給了六十文,雖然都是鄉裡鄉親,但沒有景小子同意,他可不能随意同意。
餘南葉來南水村一月有餘,但因為鮮少在村裡活動,很多人對他來說都很陌生。
眼前這位嬸子更是不熟,如果不是趙大叔叫這人劉家媳婦,他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劉家媳婦,是劉大家的媳婦,村裡年輕漢子和女娘都叫她劉嬸。
劉嬸年紀與吳嬸一般,卻生得尖嘴猴腮,一臉刻薄。
餘南葉大半時候待家裡,還不知道劉大家的劉張氏有多愛嚼舌根。
這不看到個投奔吳嬸的少年,前些日子住小破屋,她還感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