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麼瘆人的笑容,褚星直覺不妙,一種即将被坑的陰冷感爬上褚星的背脊。
“你肯定有别的辦法吧?”褚星試探地問道。
男子答得很爽快:“自然有,否則我被困在這兒幾千年,又怎麼能數次進俗塵鏡?”
“是什麼?”
“想知道,你得拿一個東西來換。”男子笑意愈盛。
褚星警惕地問道:“什麼東西?”
“符姜的指骨。”
“不可能!”褚星一愣,想也沒想地拒絕。
她頓了頓,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又緩了緩語氣,找補道;“……換一個。”
男子搖搖頭:“沒得換,就這個。”
“……”
“那就是沒得談了。”褚星面色霎時冷凝,轉身就走。
如果隻有這一個選擇,她甯願出去再戰蝕靈蟲八百回!
眼見着褚星已經快走出洞窟,男子勢在必得的神情逐漸崩裂,他出聲道:“等等!這樣吧,如果你平安回來,我就把它還給你。”
褚星腳步一頓,狐疑地轉頭看向他:“你這麼笃定我回不來,難道你說的東西是假的?”
“自然不是。其實符姜的指骨于我有害無益,但我不想她的指骨陪你去冒這一趟險,畢竟你如果死裡面,符姜的指骨也會留在那裡,她好歹一屆妖王,就算是死,身軀也該是自由的。”
“……”褚星狐疑地打量着他。
男子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
褚星若有所思地轉過身:“你下個一言咒,我就信。”
“……”男子陡然瞪大了眼睛,臉上難得出現震驚的神色,“符姜連這東西也告訴你了?!”
“嗯。”褚星颔首,“她還對自己用了。”
男子閉上眼睛,仰天無聲歎息了下。随即他才看向褚星,聲音有些低啞:“一言咒……我不可能下。”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符姜一樣,坦坦蕩蕩地将自己曾經所有的落魄、失敗和不甘全都攤開來給别人看。
即便是過目一眼,轉瞬即忘,對有些人來說也是淩遲。
褚星正想說什麼,卻被他身上鍊條晃動的聲音給打斷,随即便聽他道:“但我有辦法證明我說的話。”
話音未落,隻見他擡起手,妖力自指尖劃過,幾滴血液被逼出,他将其揮向褚星。
血液停留在褚星面前,冒着絲絲縷縷的寒氣。
褚星感覺手裡的指骨又開始震動不已,仿佛下一刻就想将面前的鮮血焚燒殆盡,她不由得握得更緊了些。
男子也注意到這點,他嘴角浮現出些許苦澀的笑,但很快掩去。
搖了搖頭,這才對褚星解釋道:“妖族血脈從不會屈居人下,尤其我和符姜血脈強度相近,她的指骨對我抗拒極大。而且我因多年被囚,血脈和妖力都寒氣遍布,而符姜生性屬火,我和她,可以說是勢不兩立。”
仿佛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褚星握在手裡的指骨“呲溜”一下滑出去,直奔那幾滴鮮血而去,青黑焰火漫過,男子那幾滴妖血很快被焚燒殆盡。
指骨似乎還不滿意,氣勢愈發旺盛,對着男子面門就沖了過去。
褚星一驚,靈力席卷過去,指骨受制于她,不得不倒飛回她手裡,掙紮不停。
“咳,老實點!”褚星看着對面男子因為失落而愈發萎靡的神情,有些頭大。連忙沖着指骨低喝一聲,後者才緩緩安靜下來。
褚星這才重新看向男子:“那我要是把它留給你,你倆打起來怎麼辦?”
“沒關系。”男子笑了笑,看向她手裡躁動不已的指骨,有些無奈,“它殺不死我,打架的話……以前也沒少打,就當熱鬧熱鬧了。”
“……”
符姜的妖火對男子來說絕對算不上輕松,褚星實在無法理解他這種把痛苦當消遣的行為,但她還是選擇尊重。
“行,我答應你,把它先放你這兒,等我回來就來取。”
“可以。”男子颔首。
褚星打定主意,也不再猶豫,用靈力将指骨送到男子面前幾米。
指骨愈發躁動,青黑色火焰已經有鋪開的架勢,男子有些出神地看了它幾秒,旋即浮現出些許釋懷般的笑意,掌心妖力凝聚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妖獸,将其送了過去。
褚星微微挑眉,那妖獸看上去像個憨态可掬的小貓,但身上卻蘊藏着非常恐怖的寒氣和妖力。
果不其然,“小貓”妖獸剛剛落地,猛烈的青黑色妖火就如同遭到挑釁似的,一竄幾米高,直直将巴掌大小的妖獸吞沒。
但“小貓”妖獸周身的寒氣凜冽,一時間符姜的妖火竟也拿它沒什麼辦法,于是妖火愈發兇戾,一副勢要将對方撕碎的架勢。
對此,男子隻是淡淡地看着,臉上似乎還帶着點笑意,即便他為了抵禦妖火的煅燒,在不斷消耗着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