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看得頗為敬佩。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褚星感覺自己再多說什麼就不禮貌了。
于是她清咳一句,轉而問道:“現在能告訴我怎麼進俗塵鏡了吧?”
男子回過神,點點頭。
他身後的尾巴再次出現,并環繞到他面前,男子五指成爪,隔空一抓——
一個甲片被從尾巴上生生剝離,鮮血頓時濺開,又被寒氣快速凍結。男子臉上的痛苦之色一閃而過。
甲片在半空中緩緩縮小,最終變成貝殼大小的東西落到男子手裡,他微微揚手,甲片聽話地飛到褚星面前。
褚星疑惑地接住,甲片入手後的冰寒程度,比起指骨有增無減,褚星不得不用一層靈力裹住手掌,才拿穩這黑漆漆的鱗甲。
“這是幹什麼?”褚星疑惑地問。
怎麼妖族都愛從自己身上扒拉點東西?傳統麼……
“我的真身被封印在整個冥海地脈之下,冥海和俗塵鏡融為一體,幾千年下來,我和俗塵鏡也有了些牽連。我的鱗片可以劃開俗塵鏡和現實的界限。”
“這麼神奇?”褚星嘗試着随便劃動了下鱗片,果然面前的空氣出現了一陣漣漪,但很快消失不見。
褚星不解地看向男子。
“想要打開俗塵鏡,你得将靈力一起灌入才行。”男子淡淡解釋,“但我得提醒你,俗塵鏡中有無數小世界,你在打開俗塵鏡時,得準确地在腦海中想着你要去的那個。”
“……不準确會怎麼樣?”褚星面色一凜。
“會走錯。”男子淡笑着給出建議,“不過走錯了,你也可以再走出來不是嗎?所以不是什麼大事。”
褚星無言一秒,幽幽道:“看來你确實不希望我能回來。”
男子神情自若地淡笑着:“是有點,不過更多的,我其實是希望你能成功。”
褚星一愣:“為什麼?”
男子笑着搖搖頭,沒有回答,隻是隔空一點:“既然你肯把指骨留下,我也賠你一件兵刃。”
随着他動作,褚星面前突然出現一把黑色的長劍,劍鞘之上覆蓋着奇特的紋路,仿佛盤踞着幾隻巨獸一般,散發着濃重的妖氣。
其壓迫感竟遠遠超過符姜和面前的男子。
“此乃妖族不世出的至寶,破墟劍,雖然以你的能力沒辦法發揮它完全的功效,但帶它進去,勝算會更大。”
“……”
褚星有些驚訝地接過長劍,抿了抿唇道:“謝謝。”
“不必。我并不是為你。”
褚星笑了下:“行,不過你也放心,我一定很快就回來拿回指骨。”
男子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
褚星不再耽擱,很快劃開通道,在踏入之前,她突然轉頭問了一句:“說起來,我還沒有問你叫什麼?”
男子淡淡地撇開眼:“你無需知道。”
“那行吧。”褚星也不勉強,“回頭我和符姜說起這事兒,就用‘那個被鎖在地下的妖’來代稱。”
話落,她頭也不回地踏進黑色鱗片劃開的漩渦之中。
耳邊傳來男子有些急切的聲音:“梵洺!吾乃妖王梵洺!你給我記住了!”
……
褚星再睜眼時,人又出現在那片熟悉的荒草地,耳邊仿佛仍然殘留着男子的吼聲。
“果然是妖王麼……”褚星一邊從泥漿裡爬出來,一邊思忖着。
雖然她一早就有所猜測,畢竟能自稱和符姜血脈強度不相上下的,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但真的聽到時還是會有些驚訝。
她從泥漿裡爬出,還在思索着之後一定去和符姜聊聊這件事兒,然而剛走近鎮口,她卻已經将這事兒忘得差不多,一心隻想“回家”。
就在這時,手中長劍不斷震顫,褚星愣了一下,記憶忽然回籠,才驚覺這短短一段路,自己竟然又受了影響!
她不敢再分神,轉而先去尋找他們之前放在鎮外的機甲。
然而鎮門口和她記憶裡的模樣已相去甚遠,這裡異常繁華,人來人往相當熱鬧,她記憶中安放機甲的位置,此刻已經起了好幾層高樓,作為往來人流的歇腳地。
褚星不信邪地來回找了幾圈,硬是連個鐵片都沒有找到。
褚星不得不改變計劃,準備先找人再說,就在這時,她被人群推搡着站向路邊,懵逼看着衆人歡呼喝彩“遠征軍”的英雄們回歸,為首的兩位将軍——
是丘烙頭和龔滁。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