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的後果倒也沒有。隻是你們現在位于冥海之中,無論是去往仙門,還是原路返回,都有可能再次落入俗塵鏡之中。你所求很少,又堪破過俗塵鏡,自然能保平安。但他們道心不穩,難說會不會再來回折騰幾遍。”
褚星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微微提高了些聲量:“那你之前怎麼不說?!”
“那我也沒想到,你還真能把他們救出來呀。”梵洺聳聳肩,真誠發言。
褚星當場噎住。
葉滿庭輕咳一聲,試探地道:“前輩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有解決辦法吧?不如直接說出你的要求?”
“呵,小輩你挺聰明的嘛。”梵洺挑眉,贊賞地瞥了他一眼。
葉滿庭剛想客套,卻在對上到梵洺目光那一瞬臉色驟變,身軀和頭顱不由自主地低下去。
“你怎麼了?”簡綏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扶了他一把。
葉滿庭搖搖頭,心悸難言,連身體裡的靈力流轉都滞澀不少。旁邊的安沭也不由自主地撫上心口,呼吸有些不平。
褚星目光鎖定梵洺,冷聲問道:“你剛幹了什麼?”
“不是故意的。我沒注意到他體内有蛟的血脈。”梵洺也有些意外,他的目光從葉滿庭和安沭身上掠過,淡淡道,“半蛟、海妖,受我血脈壓制會多一些。”
他微微揮手,周身威壓随着妖氣盡斂,身上玄色長袍上的紅紋也暗淡下來。
葉滿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有些後怕地看着梵洺。
梵洺卻已經看向褚星,坦言道:“我的确有辦法幫他們避免再落入俗塵鏡。但我要你幫我做兩件事。”
褚星垂眸沉默幾秒,随即道:“你說。”
“第一,我要你幫我給符姜帶封信。”
褚星微微松口氣:“可以,等我從仙門回去就去找她。”
“不行。”梵洺搖搖頭,“我要你現在就去。”
“……你急什麼?”褚星狐疑地看着他,“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見你急啊。”
梵洺淡笑:“不趁着人質在手的時候急,難道等你們走了,我賭你們的良心嗎?”
褚星咬牙應下。
梵洺擡手一晃,青白的指骨憑空出現在褚星面前:“你把指骨交給符姜,她就能看到我留的信。”
褚星從半空接下指骨:“你早就打算好了?”
梵洺不語,他捋了捋袖子,轉而慢條斯理地道:“我需要些時間,給你這些朋友身上加上抵抗俗塵鏡的陣法,你快去快回。”
“你還沒說第二件事。”褚星沉聲提醒。
梵洺嘴角浮現出些許苦澀的笑意:“如果她不答應我信中所說,那第二件事也就沒有必要了。”
……
褚星帶着指骨和别如雪給的聯絡器,在梵洺的指引下穿出冥海,跋涉了五天多,終于回到那片平原。
她飛在半空,遠遠就看見一道凝實的靈魂體,正在地面靜靜地看向她。
符姜依舊是那副異族少女的打扮,但身上的飾品衣物,都好似随着她靈魂體的凝實,而變得靓麗不少。
褚星剛一落地,符姜就迎了上來:“居然這麼快就從太一仙門走……”
她話還沒說話,褚星就遞上了手裡的指骨,熟悉但不屬于她的妖氣從指骨上蔓延開,符姜目光一緊,當場啞了聲。
……
符姜帶着褚星回到了用自己的骨頭臨時搭建的妖王窩裡。
她細細地查看起指骨裡梵洺的留信,褚星坐在骨頭堆裡,總感覺後背發涼。
符姜看完信後,神情有些微妙,她把玩着指骨,對褚星道:“給我說說他的事兒呢?”
褚星連連點頭,琢磨了一路的話,頓時倒豆子一般往外撒,除開事實以外,她也不乏添加了些作為旁觀者的個人情緒。
諸如“那家夥對你有非分之想”、““他陰晴不定”、“說話不能全信”等等。
聽得符姜也不由得笑了幾次,但更多的是沉默。
等褚星說話,她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對不起,他給你添麻煩了。有需要賠償的地方,我可以替他,你……别怪他。”
這話說的相當有交情,褚星一下子眼睛都亮了不少。她克制着自己的表情,試探地問道:“你們兩個,不是仇家?”
“當然——”符姜第一反應是想否定,但又好似想到什麼,語氣随之弱了下去,“不是……”
末了,符姜擡眸看着她:“他是這麼跟你說的嗎?”
褚星沉默了下,心裡轉瞬之間篩過一遍梵洺的功德和缺德,随即猛地搖頭:“沒有!他說你兩關系……”
在符姜的注視下,褚星回想着梵洺那一長串的描述,張了張嘴,最終給出結論:“好!”
“撲哧!”符姜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