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人形機甲投影出先前簡綏鍊接失敗的畫面,别如雪淡淡道:“簡綏還需要多加練習,照現在這樣的速度,恐怕遇到好鬥的妖獸,不會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失敗。”
這種嚴肅的點評,讓衆人霎時噤聲,敢笑不敢言。
“……好,我會盡快熟悉。”簡綏倒是沒多少尴尬,他隻是幾不可見地瞥了一眼褚星,随即沉聲應下。
紀谌芒問:“可我們也不能保證,所有妖獸接受傳承之後,都會像角狸犼這樣乖順吧?”
“我也沒期待全都能這麼順利。能像角狸犼這樣順利傳承,和平交流是最好,如果對面妖獸本性好戰,或者談不攏要動手的話……”
褚星冷聲道:“那就打,打服了,硬闖過去。”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别如雪淡淡一笑,“沒有什麼比實戰,更能提升修煉速度的法子了。妖獸得了傳承會變強,咱們也不能輸。”
“……”
嘶。
這麼一說,面前的重重險境,想想倒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
之後十來天,他們又在密林之中,遇到了二十幾撥妖獸,和他們的預期差不多,不同的妖獸群習性、脾氣都不太一樣,有和角狸犼差不多溫順的,有翻臉不認的,還有得寸進尺反過來搶他們修煉功法和機甲的。
對于後面兩種,衆人自然不會慣着,他們的實力也在不斷的戰鬥之中突飛猛進。
緊接着,即将穿過這片瘴氣遍布的密林時,他們第一次遇到了植物型的妖獸。當發現腳下踩的、眼前見的、頭頂籠罩的,全都是一隻妖獸的身體時,一群人臉色無與倫比。
後來是褚星用千鈞陣鎮住了鋪天蓋地的樹藤和枝桠,一群人才得以逃出生天,但損失了不少物資。
有了這個經曆,他們自然是警惕不少。
然而剛出密林安生不久,他們就遇到了石妖群,一大片望不到邊際的石林,奇形怪狀的巨石比比皆是,而且兇性十足,逮人就咬。
哪怕路邊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也能在他們放松警惕時,蹿起來給他們一口。可偏偏打又不好打,它們全身都是濃厚的靈氣,除非一舉擊碎,否則很快又能再聚起來,即便是褚星打起來也覺得費勁。
機甲倒是能對付,但本着能省則省的态度,一群人幾乎眼睛都沒敢閉,躲在機甲裡飛了三四天,才勉強脫離那些邪性的石怪。
越往後走,地形也越發奇特,有些地方仿佛被人為施加了界限和規則。
比如倒置的天坑,是直接被一股極為龐大的靈氣給撐起來的,在那片區域,所有的一切全部倒懸,他們肉眼看到的天空,實際是一群生活在天坑之中的“幻絲蠶”給織出來的。
他們的靈力在其中受到了極為可怕的壓制,但好在幻絲蠶不僅沒對他們做什麼,還指引着他們采了些大補的靈藥,别如雪和簡綏的修為順利達到練氣巅峰。
擇日不如撞日,兩人都選擇直接在此突破,閉關兩天後,兩人成功進階,不過他們兩人的天雷直接砸在了天坑背面,兩人完好無損地突破到築基,看得其他人頗為眼紅。
在幻絲蠶的指引下,他們走出天坑,又遇到了火山群挨着冰原的奇觀。
前腳剛和岩漿下的火蜥蜴、火山口的熔岩蛇交完手,腦子都還嗡嗡的,他們後一腳就踏進了風雪交雜、難辨方向的冰原,他們深呼吸一口氣,後退一步,踏在兩方交界處,先合了個影。
冰原之上視野受阻,上空籠罩着極為濃郁的靈氣,機甲飛行功能受到了很大限制,衆人隻能選擇駕駛機甲自冰面步行。
然而一群身體細長的妖獸,在厚厚的冰層之中來去自如,從他們踏入冰原開始,就始終跟在他們身邊,直到衆人走到冰原中段,才陡然發難。
它們外形像水蛭一樣分節,可偏偏身有四足,皮膚是和冰原近似的淺藍色,上面覆蓋着毛刺一樣的鱗片,體型最小的也接近兩米。
守了一路,這群妖獸早就饑渴難耐,張着血盆大口就撲了上來。它們的力氣和速度都極為恐怖,安沭、紅狸和龔滁的機甲躲避不及,接連被砸扁了去。
對于這種情況,衆人壓根兒沒再思考傳不傳承的事兒,邊打邊跑,一心往冰原邊上突圍。
但這群“四腳水蛭”相當記仇,因為出師不利,後面幾乎傾巢而出,整個冰原都是它們的領地,它們在冰裡的速度和機甲全速前進相差無幾,一路死咬着褚星等人蹤迹不放。
即便褚星動用了符姜的印記,對它們的壓制效果也十分有限,它們身上的毛刺還會脫離身體,變成極為微小的蟲子,試圖爬進機甲直接攻擊。
但好在機甲雖然存在氣孔,但也有相應的防禦機制,并沒有讓它們得逞。
一群人在冰原上被追了七天,最後幾乎是連滾帶爬跑出了冰原,隻留下從冰層裡鑽出來的“四腳水蛭”們,在身後呲牙咧嘴。
這一戰是他們一路以來損失最重的,機甲隻剩下四架,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就連褚星背上都不慎被抓了道深可見骨的爪印,龔滁的手臂更是被直接咬下一大截,費了不少力氣才從那群水蛭嘴裡搶回斷臂。
離開冰原後,上空的靈氣限制消失。他們不敢耽擱,開啟機甲的飛行模式,卯足勁飛了三個多小時,才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休整。
褚星和安沭幫忙處理其他人的傷勢,别如雪則慣常地開始進行戰後總結。這兩個多月來,這已經成為他們的慣性動作。
但是這一次,别如雪說完戰鬥總結後,她迎着月色對其他人淡淡地笑了笑:“恭喜我們,這裡距離太一仙門,隻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