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問有沒有勝算？

蒼新月差點被她氣笑了：“褚星，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的話？”

“在聽。但是新月師傅，靈力快不夠了。”褚星放軟了點語調，“撿重點的說行不行？”

傳音玉簡雖然好用，但太依賴兩方靈力，這麼遠距離的聯系一晚上，即便是褚星的修為也有點扛不住。

蒼新月聞言沉默幾秒，最後幾乎妥協似的一歎：“我也說不好。俗塵鏡玄妙得很，是集時間和空間大成之作，就算是主人當年成功拿到它，也沒能參透它的功效。”

褚星沉吟着問道：“當年那位創造它的老祖，就沒有留下過什麼嗎？”

褚星實在不相信，一個仙們老祖煉化十二座山脈搞出來的東西，就隻是為了讓人做白日夢的。

蒼新月聽出了她的意思，歎息道：“天元圖就是他飛升時參悟的聖術。他的确也說過，俗塵鏡能讓心無所求之人奪天之機。”

說到這兒，她略顯無語地苦笑一聲：“可你聽聽這像人話嗎？主人猜想過，所謂的‘奪天之機’，或許指的就是能将俗塵鏡中的百年變化帶入世間，以達到一日千裡的效果。

“可想做到這種事情的人，怎麼可能心無所求？而且迄今為止，我沒聽過有人成功做到這點。你也進去過，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嗯，明白。”褚星輕聲答道。

她回想了下當初的情景，在俗塵鏡中，他們不論是受傷、蒼老、學習的術法還是修為進展，在突破俗塵鏡回到現實後都會完全忘記或消失。

梵洺也說過，俗塵鏡是以入鏡之人的記憶來生成小世界，此後也會根據鏡中人的所思所想來變化。

也就是說，俗塵鏡應該能感知入鏡人的一切想法，就算想裝成毫無所求應該也是不行的。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她成功進入俗塵鏡，在裡面熬了百年來修煉天元圖，她也無法保證效果是不是真的，會不會一出俗塵鏡就前功盡棄。

蒼新月見她沉默半晌，下了最後通牒：“總之，别想什麼俗塵鏡了。你要是不聽勸，亂來把自己給搞沒了，我就削了你身邊還活着的人的狗頭。”

“你不是下不了山嗎？”褚星提醒她。

蒼新月冷笑：“這就是你想一出是一出的勇氣來源？”

“……那倒不是。”褚星老實地應聲，“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畢竟就算我不下山，我也有辦法做到我所說的事。”蒼新月的聲音在歎息間消弭，褚星斷掉靈力，半空的漣漪化作玉簡回到她手裡。

……

旁邊一直看着她的簡綏，見狀開口問道：“你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是在想辦法帶着其他人一起離開？”

紀谌芒和别如雪的機器人也湊了過來，褚星看他們一眼，随即點點頭，将自己這幾天的想法說了出來。

原本她是想用須彌戒，但研究後發現須彌戒雖然能拓展空間，可無法裝載活物。

但她也因此想到了另一個東西，太一仙門的天元墓。

她當初靈台受損，被蒼新月帶入天元墓修養，這才知道，那裡雖然看上去隻是一片浮空的墳茔地，但其實裡面别有洞天，山川草木，江河湖海應有盡有，偶爾還能見到些活蹦亂跳的動物。

那裡有明顯的空間術法的痕迹，隻是那時候褚星忙着凝實靈魂，沒來得及鑽研。

她知道這事兒做起來絕對不簡單，别的不說，時間上也必然來不及，這才想到了俗塵鏡身上去。

這幾天她仔細琢磨了這件事的可行性，這才決定聯系蒼新月問問天元墓的消息。

蒼新月也沒瞞她。

天元墓是由仙門的第三任掌門，使用天元圖開辟的空間，依托于太一仙門的山脈，但其中是一個更為開闊完整的世界。因為有無數修行之人長眠于此，日積月累間沾染了靈性，早早就生出了桑元洲這等墓靈。

這麼多年下來，裡面的空間也逐漸衍生出一些沒有靈智的生物。

也就是說，可以存放活物。

褚星抓住了關鍵點，又接着問了天元圖的術法内容，蒼新月也如實以告。不過褚星猜想，要是蒼新月早知道她會打俗塵鏡的主意，估計當場就會斷掉玉簡。

聽完褚星的話，簡綏幾人都是沉默，老半天過去，别如雪才歎息一聲道：“你确實太能想了。”

“難怪新月師傅剛剛對你都下得去口罵。”紀谌芒心有餘悸地搓搓手臂，“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咱們當初而是差點就被困在俗塵鏡裡出不來了，你怎麼還能想到它？”

“不知道，可能因為我聰明吧。”褚星真誠地回道。

紀谌芒：“……”

他狐疑地看了眼褚星：“你不會還想幹吧？”

褚星沖他揚起個“你懂我”的笑容，吓得紀谌芒後退兩步：“别介呀祖宗！你沒聽新月師傅的話嗎？你要有什麼事兒，她說不定真能攆下山來殺了我們一群人。”

“聽到了。”褚星耐心地回了一句，“但是我這不還沒試嗎？試試看又不虧，這不是你們常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