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怎麼了?”
符姜走過來,從褚星脖子上拉出那條系着指骨的彩繩,仔細端詳起來,褚星任由她動作,但還是略有不解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符姜笑笑,将指骨放下。
随即在褚星幾人疑惑的目光中,她退後兩步,擡手掰斷了自己的小指。
!!!
“符姜!”梵洺瞳孔驟縮,身形閃掠而來,一把抓住她的左手,靈力覆蓋上斷指處幫她止血,“你幹什麼?!”
褚星剛伸出的想幫她止血的手頓在半空,但看向符姜的目光仍然堪稱驚悚。
“沒事兒。”符姜毫不在意,她右手拿着斷指,青黑妖火自她掌心噴湧而出,很快将血肉燒毀,露出瑩瑩玉質般的指骨。
她又指揮着妖火将指骨錘煉一番,很快修整得和褚星脖子上挂着的妖骨别無二緻,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将指骨抛給出褚星:“穿起來吧,給你元嬰脖子上也挂一個。”
褚星略顯懵逼地接住,卻沒有立即動作:“你這是……幹啥啊?”
“嗯?看不出來嗎?”符姜理所當然,“我的妖骨妖氣極重,你真身帶着一個,元嬰離體自然也得配一個。不然被俗塵鏡識破了怎麼辦?可不能敗在這種小事上。”
“……”
“那你這、疼不疼啊?”褚星面容微微扭曲,“其實我可以把身上的這個摘下來的……”
“不算疼,習慣了。”符姜輕笑一聲,收回已經止血的手,“放心,我們九頭玄鳥的再生能力很強,過個兩三天就長出來了。”
褚星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隻能麻木地道:“那也不能動不動就掰一個來送人啊……”
這習慣實在是有點恐怖了。
“好,放心。”符姜失笑,“我倒也不是見誰就掰根手指送的。”
話落,她斂起笑意,神色正經地道:“元嬰離體進俗塵鏡,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若和你真身距離過遠,你便很難感應到。但我這兩枚妖骨之間千裡之距也能呼應,或許能幫到你。”
褚星微怔,沉默好一會兒才握緊手中指骨,低聲道:“謝謝。”
“小事。”符姜拍拍她的肩膀,“去吧,早點回來喝酒。”
褚星沉默地點頭,随即和梵洺交換了個眼神,後者沖她微微颔首示意,褚星這才頭也不回地走進俗塵鏡中。
……
望着褚星消失在通道之後的背影,符姜幾人面色都逐漸凝重起來。
三分鐘後,通道毫無反應。
簡綏不由得皺眉:“裡面應該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她怎麼還沒……”
梵洺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耐着點性子吧。你們上次掉進去,她也在裡面過了九年,才發現不對勁突破出來的。”
“九年……”符姜若有所思,“那差不多得要一個時辰了?”
梵洺幽幽道:“我猜不止。”
“為什麼?”簡綏和符姜皆是一驚。
梵洺:“她當初進去時記憶有損,所求也很模糊,所以俗塵鏡為她形成的環境破綻大,但縱然是這樣,她也花了九年時間才發現異常。現如今她經曆多了,心裡執念也不少,且得花段時間呢,能出來就很不錯了。”
“……”
符姜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不早說?”
梵洺無奈地攤手:“來的路上我已經告訴過她了,她也說自己有分寸。”
上一個說自己有分寸的符姜:“……”
簡綏攥緊了手,目光漸深。
一旦在等待什麼的時候,時間的流逝尤其緩慢,一個小時過去,簡綏和符姜都有些面露焦躁。但想着梵洺的話,兩人又隻能偃旗息鼓。
兩個小時,仍然沒有動靜。
簡綏不禁皺起眉問道:“她是不是不從這裡出來?我們上次不是都從那個山洞的水窪裡出來的……”
“不會。”梵洺沉聲解釋,“山洞裡那些隻是地脈分支湧到地表的靈泉,你們能從那裡出來,是因為我當時将真正的出口橋接到那兒罷了。”
很快,又是一個小時過去。
簡綏目光極暗,微微咬牙,擡腳就往入口走,符姜見狀也跟着起身。
梵洺揚手,一道妖力在入口處升起一片淩冽寒冰,擋住兩人的腳步:“冷靜點,從俗塵鏡裡清醒過來本來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她就算在裡面待上幾百年都是有可能的。”
還不等簡綏說話,他又沉聲道:“褚星進去之前,讓我務必看住你,所以麻煩别給我添亂了。”
簡綏:“……”
符姜:“嗯?為什麼隻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