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缪從郵箱上提交了本學期最後一篇論文,合上電腦,正看見駱殷走入辦公室。
他手按在闆面,等駱殷一闆一眼行完禮,才打了個招呼:“阿駱。”
18歲成年後,弗西公學的封禁便會對他們放開,這段時間學生們隻要完成自己的主修課業,其他時間便可以自由支配。
大部分人依然選擇待在校園裡深造,但F4會借此機會籠絡勢力,初步接手家族的事業。
蘇缪笑着,堂而皇之坐在屬于駱殷的椅子上,駱殷便坐在了旁邊。
就聽少年撐着下巴說:“阿駱,最近很活躍嘛,前不久我去見了凱瑟老爺,他還和我提到你。咱們已經很久沒見吧?”
駱殷整理着方才的會議資料,從蘇缪的角度,硬紙闆擋住他眼下的那顆痣,眉眼間的攻擊性便毫無保留地顯露了出來。
他動作一頓,聽出蘇缪話裡的刀鋒。
凱瑟老爺是少有的議會中立派,但最近,和駱家的往來有些頻繁。
有傳言說他已經有了倒戈的心思,隻是以前照看過年幼的蘇缪,所以不便公開站隊。
駱殷唇角微抿,避重就輕道:“下個月,我會回學校一趟。”
“好,到時候我會讓他們給你辦一場有牌面的歡迎會,”蘇缪調侃了一句,“今天我來就是找你借航道的。”
駱殷沒擡眼,把手上資料按需分好類,随後說:“不多待幾天?據說這裡旅遊業發展不錯。”
蘇缪懶洋洋道:“沒興趣。”
“吃過午飯了嗎?”
“還不餓,我不太習慣這邊的料理,”蘇缪話音停頓一下,接收到駱殷終于投射過來的視線,說,“你請客的話除外。”
“這裡的炭烤面包很有特色,值得試試。”駱殷說。
“唔,聽起來還行。”
偌大的辦公室裡隻有他們兩個,擺在桌邊的花束散發着清淺的幽香,駱殷道:“殿下來這邊是做什麼?”
“随便逛逛,收拾蘇柒豐的爛攤子,順便參觀一下你送的禮物。”
“紅牆嗎?”駱殷起了一點興趣,“現在怎麼樣了?”
蘇缪随手拿起桌上的聯邦日報,上面最醒目的标題寫着,民間革新派宣揚公民神聖人權不可侵犯,沉痛痛斥王室獨裁。
他認真地思索了一會:“還行吧,掙的錢不夠我買一個首飾的。我進去玩了兩把,要不是因為我是老闆,差點把半條胳膊抵押在那。”
駱殷搖搖頭:“前兩天,許淞臨那個老媽子還讓我轉告你,殿下,你該做點正事了。”
他嘴上勸告着,神情卻沒有無奈,反而帶着某種予取予求的縱容,飲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