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們在嗎?”
清水月将自己的動作盡可能地放慢,在換鞋的期間甚至數清楚了玄關處究竟有幾塊地磚。
即便心中百般不願,清水月還是接受了自己要和沢田綱吉一起面對失蹤已久的沢田家光。
不過,今天的沢田家似乎有點過于安靜了,隻有廚房傳來流水的聲音。平時如果聽到沢田綱吉回來,藍波會第一時間從房間裡跑出來爬到他的身上搜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又或者是風太抱着兩個小孩出來迎接他們。
今天什麼都沒有。
“廚房的蓄水池已經滿了,幸好我們回來了,不然積水也是很難處理的。”
沢田綱吉無奈地從廚房來到客廳這邊,“看來媽媽今天是真的很開心,居然連接水這種事情都忘記了。”
他看到清水月拉開了客廳的門,接着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心中忽然有種不祥地預感。
“居然全部都喝完了嗎?”清水月看向客廳,占據大部分面積的當然是沢田家光,時隔多年,這個男人依舊和以前一樣邋遢,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帶有酒漬的白色背心,褲腿一直卷在膝蓋,手中還拿着一個酒瓶,裡面似乎沒有喝完,随着他打呼噜的聲音一點點晃動。
“啊,一平和藍波他們!”沢田綱吉睜大雙眼,所有人都成為了酒鬼,在客廳裡橫七豎八地躺着,“這種酒瓶,不是之前空先生帶回來的特産嗎?”
清水月輕輕應了一聲,來到沢田家光身邊,将空了大半的瓶子拿在手裡晃了晃,“至冬的水火,一個人喝了一瓶多,看來今天是聽不到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水火?”
“至冬的特産,喝一瓶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他好像還和别的酒混到一起了。”清水月面無表情地将剩餘的液體倒了出來,然後對沢田綱吉舉了舉,“要試試嗎,據說在戰鬥前喝有奇效,不過我沒試過。”
看着一平和藍波東倒西歪的樣子,沢田綱吉堅決地搖搖頭,用雙臂比出一個大大的×。
“阿綱和小月回來啦,不好意思哦,爸爸已經很久沒有喝到水火了,所以今天特地放縱了一場,而且挖石油也很累,據說在臨走前還在一線努力呢,直到把工具都交給同事才匆匆趕上飛機哦。”沢田奈奈手中拿着幾床薄被,在看到客廳一片狼藉後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貼心的給睡在地上的幾人蓋上東西。
“其實爸爸也有很多話想要和阿綱與小月說,看來今天是沒有機會了。”
感覺要說的事情其實一點也不重要呢。清水月松了一口氣,他和沢田綱吉對視一眼,最後隻是說他們要上去補習功課。
上樓的過程中,清水月注意到沢田綱吉一直低着頭,臉上的陰影顯得棕色的眼眸有些晦暗不明。
他的神色看起來很沉重。
但在卧室的門輕輕阖上後,房間内同一時間發出相同的呼氣聲。
“我還以為阿綱已經做好準備了呢,沒想到比我還遜。”清水月戳戳沢田綱吉的臉,像是抱怨一樣說道,“不愧是阿綱的老爸,我看到他已經睡倒在地上居然沒有一點奇怪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啦,我是不會和爸爸這樣,一回家先大喝一通的。”沢田綱吉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我平靜的生活又要被搞得一團糟了,幸好之前拒絕了迪諾先生給的戒指,不然還不知道要惹來什麼麻煩。”
簡直就是自我欺騙的阿Q精神,每次沢田綱吉這樣想的時候,裡包恩總會給他帶來驚喜。
不管他怎麼逃避,事實就是如此。
一些事情就算是将自己埋在被窩裡縮成蝸牛都躲不開的。
已經看清一切的清水月什麼都沒說,隻是對沢田綱吉憐憫地搖搖頭,“既然他還沒有醒,那我就回去了。”
說實在的,沢田家光如果隻是不靠譜的話,清水月倒也不會這麼煩他。
坐在地上的沢田綱吉像是一隻迷茫的小狗,他擡起頭看向自己,眼睛中帶着祈求。這樣的場景在很多年前,清水月也曾經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