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燈光不聚集的地方,沒人會管那些路人、花鳥果樹的“道具”們在做什麼。
魏爾倫看向“空曠”的河流邊,他的眼神中有獵豹捕捉到食物的銳利。
“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蘭波問着魏爾倫,他心中有一種隐秘的期待。
“不,我自己走。”
魏爾倫的視線卻追着另一邊。
雖然看上去非常蒼老,與在法蘭西時,對外示人的年輕模樣不太相符,但也能聯系起相似的五官,那是法蘭西寶貴的超越者。
他現在竟然深受特異點的虛假記憶迷惑,心甘情願的背着一個年輕人,然後,幹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與一個流氓周旋。
特異點的關鍵,應該是在其中的兩個超越者上的。
但是,魏爾倫沒有聽到另一邊的消息,他甚至沒有在剛剛的巷戰中看見雪萊。
蘭波的話......說到底,要不是他快死了,魏爾倫本來就不想出現。
沒聽見想要的回答,蘭波的神色有些暗淡。
不過,要讓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人,跟他回家的話,聽起來進度還是太快了。
“你随時可以來找我,我在愛麗舍廣場旁邊的地方住着。”
蘭波又提了一句。
魏爾倫敷衍地應了聲“是”,他的注意力已經随着雨果的身影飛走了。
這句話就是告别的開頭,他的甩着濕透的衣服,追着有人的痕迹,頭也不回地走了。
蘭波的失落越發明顯。
“你别再參與這些事情。”
一聲輕飄飄的話語,從不遠處傳來。
要是不仔細捕捉的話,它馬上就會随風逝去。
[他希望我活着。]
蘭波發出一聲輕笑,他莫名地對這句提醒感到高興。
在這個記憶模糊的、誰也不能喊住彼此的地方,最刻骨的本能,似乎正占據上風。
◆
馬洛斯直到冉阿讓被送回家,也沒有醒過來。
車子再一次啟動,去往武人街七号。但是,沙威和車夫一起離開了。
比起被放走的驚喜,更先占冉阿讓全部心靈的是另一種感受———有什麼鬼鬼祟祟的生物來到了他的家。
“雨果,還是該叫你其他名字?”
哦,年輕的聲音。
雨果轉過頭,他面容轉向屋内。他的眉間有一道深深的溝壑,哪怕平常不怎麼做表情的時候,也能隐隐約約看的出來。
還有那憔悴的、布滿血漬的面孔、棕色的卷發。被紅血絲布滿的眼睛裡,有一對深邃的碧綠色寶石。
眼前的男人俨然是一個生活被壓迫得沉默且疲憊的人了,與超越者的意氣風發毫不相幹。
“聽着,小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但你該回去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分毫不肯挪動。
轉瞬之間,雨果打破了這個形象,面對小偷一樣的人物,他的第一念頭是———終于來了,就好像他等待“驚喜”已經很久。
[他在高興什麼?]
魏爾倫可不認為自己還是法蘭西的人,他才不想幫助雨果。
“隻是來看看一個狼狽的囚徒,果然,沒什麼可看的。”
雨果想讓他出現,那麼特異點會因為他的想法有所改變———月光會無意間照亮魏爾倫、遮擋物會不小心破碎。
沒什麼可躲的。
魏爾倫幾乎沒怎麼移動,他就被那些小異動端到雨果面前。
在沒有異能力的、屬于普通人的世界中,外形成了判斷武力的标準。而擁有怪力這一點些微的優勢,從雨果出監獄以來,一直有着用處。
魏爾倫的模樣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看起來根本不足以讓雨果警惕。
“我不需要别人來評論我。”
半晌,雨果回複道。
他沒有憤怒,甚至過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