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種同居一屋的關系,總能讓法蘭西人第一時間聯想到什麼。
“不是。”蘭波的臉變得緊繃,“收好你的嘴,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現在丢出去。”
聽見門口的響動,魏爾倫睜開眼睛,直接問道:“蘭波,這是什麼?”
“是食材。”蘭波肯定地回答,手中壓下綠蛇抗議的動作。
“食材的話,還是早點煮了好。”魏爾倫的眼神涼飕飕地從綠蛇身上刮過。
“是啊,這裡還有個病人,蛇肉說不定能讓他提早恢複。”蘭波将手上的牛皮袋放置在空桌子上,卻并未對綠蛇做些什麼。
魏爾倫輕哼一聲,他倒是沒有對會說人話的動物表現驚奇,隻是眼不見心不煩地轉過頭去。
“嗯?你已經完成任務了?”綠蛇爬行到雨果身邊。
“......是魏爾倫帶回來的。”蘭波将綁架講得比較委婉。
綠蛇沉默片刻。如果它沒記錯的話,這是他們法蘭西的超越者,而不是什麼地上随便可以撿到的爛白菜。
“他為什麼是昏迷的,還有這麼多傷口?”它甩掉腦子裡的奇怪念頭,将話題轉到其他方向。
“因為他的‘經曆’。”魏爾倫冷不丁地開口。
簡直像是在猜謎語,但擁有記憶的、英格蘭那方特異點經曆的綠蛇能夠理解他的意思。正因如此,它對魏爾倫的好奇心節節攀升。
“你覺得,他該什麼時候醒來?”綠蛇開始試探。
“越早越好。”魏爾倫毫不猶豫地回答。
幾天了,雨果沒有醒來。雖然他的傷口正在快速愈合,但他像是變成了隻能呼吸的植物人。這并不正常,魏爾倫隻能聯想到正在作祟的特異點。
“哦呀~,如果我說,我恰好有個辦法呢?”綠蛇湊近着打量雨果,用尾巴尖在他的太陽穴上畫了個圈———正是被踢得紅腫發青的那塊。
“那就拜托你了。”蘭波一聽,毫不猶豫地指使綠蛇。
“前輩的精神世界啊,我可不敢随便去看!”
戲劇般的高昂語調。綠蛇明明在興奮了,卻還像貓抓老鼠般逗弄起兩人。
蘭波和魏爾倫同時皺起眉頭。
[它想趁蘭波失憶的時候提條件。]
魏爾倫聽懂言外之意,面無表情地與綠蛇對視着,忽然,他露出一個布滿殺氣的笑容:“如果你不想現在就被扒皮曬幹的話,我勸你早點去幹。”
言畢,他将蘭波身上的刀勾來,在離綠蛇身體隻有幾毫米的地方刺下去。
———桌闆被紮穿了。
前面說過,魏爾倫讨厭所有非蘭波的法國異能者。
而在其中,他又更讨厭兩個能夠窺探他人内心的精神系異能者,其中一個,就是持有異能《骰子一擲》的諜報員“馬拉美”。
綠蛇豎起身體,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是想要攻擊的狀态。
再怎麼說,他的任務搭檔隻有【通靈者】。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敢用這種态度對待它,放在法蘭西的話,早就被他标記為仇恨對象了。
“......不用顧慮那麼多,先去喚醒這位先生,”蘭波橫插一腳,卡入他們之間,“他這幾天沒有清醒的迹象,晚了會有危險。”
蘭波擋住了魏爾倫。
綠蛇雖然在日常顯得有些過分活潑、神經質———大部分超越者其實都有這樣的特征,但在關鍵時刻倒也能承擔諜報員的責任。
“好吧、好吧......”見一時興起的計劃失敗,它慢吞吞地盤旋在雨果身邊。身上暗色的花紋似乎也随着它的動作在浮動着,成為一個個能夠拼湊的階梯狀字符,“就當是為了法蘭西。”
綠蛇閉上了眼。
“輪流看着他們吧。”蘭波提議道。
“嗯。”
他們本以為,綠蛇很快就能夠将雨果喚醒。然而,等待了一天後,兩者都毫無動靜,就好像綠蛇也被雨果同化了。
輪到魏爾倫時,他倚靠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窗外。
在他的身邊,雨果的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分地晃蕩,顯示着其主人困于噩夢的事實。
但是,如果隻是噩夢的話,屋外為何會傳來擊鼓般的轟鳴?
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在屋外編織出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他們把自己重重壓在地面,将犯下罪行的人死死包圍。
沒有下雨,他們的腳步聲比雨點密集。
“聽令!抓捕那些恐/怖分子!”
為首的人擡腿踢出一步,站在軍隊的前方下令。此時,他那蠟鑄般僵硬的面孔躲過帽檐的陰影,在月光下露出死白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