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奔赴酒館。
既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問誰。在感覺的指引下,他踩着夜風到來。
進門就遇見了喝醉酒的男人。
“請問,這裡能售賣消息嗎?”
脫口而出的禮貌,是在德維爾宅的短暫時日中養成。
可惜,并沒有得到正确對待。
“沒有,趕緊滾!”
粗犷的酒味鑽進鼻腔。
尼古拉不再理會攔在酒館門口的幾人,繞着他們直接走了進去。
“喂!幹什麼呢!”
“這是誰!敢擠我!”
“***!弄死你!”
......
他靈巧地掠過不少人,直線接近坐在人群中央的男人。
———被攔了下來。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幹什麼!”穿着黑色衣服,這像是一個護衛一樣的人物。
周遭的動靜引起埃羅注意。
他掀起眼皮懶懶地看去,是一個“誤入”的陌生人。
“你來錯了地方。”
一旁的下屬替埃羅說道。
埃羅見過不少人,其中包括年齡沒到的小孩。他們總是抱着天真的想法,企圖摻和進巴黎地下的幫派。
當然,少有人能存活下來。
“酒館是交換消息的地方。”
尼古拉直接道。
“小弟弟,這種場合可不适合你來,哈哈......你還沒到年紀呢~”
一旁攬着埃羅手的黃發妓女,維娜,笑嘻嘻地讓尼古拉原路返回。
尼古拉并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或者說明白了也不想管,隻是盯着埃羅———這個看上去像是老大的人。
他正在思索。
記憶裡是怎麼說的呢?對了,隻要“控制”那個坐在最中間的人,直接問就好了。
“現在不是,你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的宴會。”
維娜再度以柔媚的口吻說道。
“你們什麼時候能結束。”
尼古拉無知地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
酒意占據大腦。看見尼古拉身上即使遮遮掩掩,也價值不菲的衣物,埃羅心裡的暴虐更甚。
“你過來,我告訴你。”
埃羅笑完之後,瞬間像是恢複了冷靜。
可從旁邊看去,他的手想着右腿邊緣摩挲往下,觸碰到從不離身的手/槍。
“你想知道什麼消息?來,過來我告訴你。”
埃羅的表情是格外輕蔑的。
哪怕他不是異能者,他的手裡握着軍火,他的身邊有在利益趨勢下願意替他死去的下屬,他的前面跪着随時可以扔去擋槍的妓女。
“你看得出我是這裡的地位吧。”
埃羅在這裡成了霸主。
他自然無所畏懼。更何況是面對一個手上連槍繭都沒有磨出來的纖細少年。
尼古拉不動。
他唯一露出的眼睛像是冰塊一樣,瞬間将周遭的溫度降低。
埃羅感受到他的不樂意,本就充滿惡意的心瞬間變得不耐煩起來。
“好了!我可沒時間配你玩過家家的戲碼。要麼站在這裡,當我練手的靶子,要麼跑快點,被他們一拳拳打死,自己選一個吧。”
埃羅把槍在手裡轉了兩圈,随後穩穩地放在右手中,直指前方。
“算我仁慈,再給你十個數的考慮時間!”
他扯出兇惡的笑。
“十。”
“九”
“八”
而反觀尼古拉,在埃羅自顧自地倒數時,他低垂的眼中漫起殺意。
“七。”
第一個死亡者———八字胡的血猶沾在手上,那是不遠的幾日前,尼古拉将匕首送入要害。小仲馬頂替了他,第二次将血液刺到飛濺。
自此之後,尼古拉開始認為:殺一個人,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六。”
“五。”
兩個人,手指聳動。
“一!!!”
埃羅大喊着跳過其他數字,他的表情定格在狂笑。
“崩—”
“......”
“......”
大腦一片空白。
剛剛發生了什麼?
血霧出現時,是接近于煙花爆炸的聲音。
眼皮不适地眨動幾下,掃去眼球上成細滴的小血珠。他們才看見,肌肉與碎骨已沾上酒館的吊燈。
[沒控制住。]
尼古拉歪頭,有些不滿。
他本來希望像夢中的魏爾倫那樣,将人的骨骼直接壓碎成幾百塊。
“———啊!!!!”
一道高亢的聲音将衆人驚醒。
他們的衣服、臉上肉眼可見地沾上紅色,甚至不少人剛剛還附和着埃羅的話,張着嘴大笑。
陣陣嘔吐聲此起彼伏,有人腿軟到趴到地上,又為地上更多的紅色尖叫。
一片混亂之中,蒙住頭的少年了無蹤迹。
“你們有誰看見他的長相嗎?”
第二天,盤問見證者的【通靈者】神色嚴峻。
“......沒、沒有。”
他的面前,幾個見證埃羅死亡的人,戰戰兢兢地說着零碎的話。
“......碰.......碎塊......老大爆炸了......這一定是上帝的懲罰!我不能留在這裡了!讓我走!!”
恐懼着、狂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