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拉過她将劍塞到手裡,說道:“怎麼會?隻有拿劍暴戾恣睢的人才不配拿劍。”
“這劍是我在一個小秘境裡得到的,當時好多人都在搶它,打得熱火朝天,但他們都打不過我,所以我就隻能拿回來了。”
池墨笑着靠近她,說道:“小叙,日後拿着這劍你一定能成為宗師高手,天下第一,隻要順着心走,相信自己。”
林叙呼吸一滞,握緊劍鞘,旋即笑道:“多謝師姐,日後隻要師姐發話,我絕對聽從師姐的話。”
池墨心裡樂開花,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嘴可真甜。”
兩人閑談時,晚風徐來。
門外傳來了一陣酒味,林叙知道師父回來了,池墨在酒味剛飄入屋内時就已經出門,林叙緊随其後。
師父抱着酒葫蘆對着視線裡那抹紅樂呵呵道:“大徒弟回來了哈哈哈,好多年不見了,怎麼沒有買些酒水回來慶祝一下,祁州的若下春最好最香最适合慶祝。”
池墨靠在柱子旁,笑道:“我不識路,師父能否自己去買?”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張躺椅,師父眯眼躺下懸浮在空中,擺手拒絕:“好酒數不勝數,山下鎮子裡的松醪酒也不錯。”
池墨轉過頭對靠在另一邊的林叙說道:“裝醉,自己饞酒又不想去買。”
兩人對視一笑,池墨說完又轉向藏在夜色中的樹林方向,喊道:“師弟,一年多未見不出來見見嗎?”
林叙挑眉,順着方向看過去,影影綽綽的樹葉裡有個迷糊的人影,靠坐在樹枝上。
少年的聲音清脆如甘泉,“現在不是在見面?”
池墨加重了語氣,說道:“葉霖師弟,出來,小師妹也在這裡。”
葉霖不為所動,說道:“我知道。”
“又想打一場嗎?話說我們還從未分出勝負過,今夜就讓小師妹看看誰的劍最快。”
池墨衣袖一揮,甩出滄冰劍,林叙擡手嘗試阻攔道:“師姐,别動怒,我們去山下,今日我賺了不少錢,請你去最好的館子。”
林叙擔心打起來會受傷,師姐不聽自己的話,又伸手拉住她的袖子。
師父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在劍出手的那一刻甚至哼唱起來,嘴裡不成調子,卻哼得起勁。
池墨想了想,收回劍,指着山下期待道:“現在就去?”
林叙松手,說道:“當然。”
師父倏地睜眼說道:“怎麼不打了?我還等着助興呢。”
林叙回道:“顧着打架就不能買酒了。”
師父立即歇了看熱鬧的心思。
她又轉頭對着樹影那邊問道:“師兄,要一起去嗎?”
“什麼?”
這點距離為什麼會聽不見?
林叙靠近了些,這個距離足夠林叙看見他的輪廓,問道:“要一起去山下嗎?”
沉默片刻,葉霖懶洋洋說道:“不去。”
林叙擡頭,看到他手裡拿着一個面具一樣的東西細細瞧着,接着他擡高手,月光下,林叙看清楚那是與崔岚所帶相同的面具。
林叙呼吸一滞,樹上的人察覺她的視線看過來,捏碎那張面具,化為粉齑消散在風中。
“走吧,不管他。”池墨跑過來挽住她的胳膊,走遠些朝後面喊:“你就待樹上吃果子去。”
林叙回頭,一個高挑的身影正好一躍而下,背對着自己,馬尾微晃,嵌在發間的樹枝便掉落下來,他手裡拿着一串樹枝,上面綴着幾個青澀
的果子。
手裡甩着枝葉,晃步停在熟睡的師父身前,連帶着果子将樹枝編成個環,輕放在他頭頂,随後拍拍手潇灑離開。
頑劣又不成熟的做派。
林叙轉回視線,與葉霖的視線正好相錯開。
他雙手抱胸靠坐在窗戶前,五官藏匿在黑暗中,看着紅衣身邊的淺色少女隐沒在月色中,擡腿從窗戶翻越而過。
愛多管閑事的人。
林叙本打算請池墨吃飯暫時當作感謝,帶上了所有存款。
可大師姐不舍讓自己花太多,隻讓自己買了些吃食,自己又跑去買了許多酒,都是鎮子裡最好的酒。
兩人尋了個風景最好的山坡,喝酒賞月,但其實隻有池墨一人抱着酒壇豪飲,池墨也愛喝酒,最愛喝品質上乘的佳釀,卻不嗜酒。
林叙在原來的世界不善飲酒,酒精度最低的酒也是一杯倒,所以即便在這個修仙界能夠通過運轉靈力來揮發酒勁,林叙也從未嘗過一口。
池墨扔掉一壇空酒,問林叙道:“小叙,真的不來嘗幾口,這酒是這裡釀造最好的,不醉人,也不辛辣。”
林叙笑笑,又遞給她一壇,說道:“不用了師姐,等過幾年我習慣了再陪師姐暢飲。”
池墨也不逼迫她,隻是說:“各地酒有各地滋味,小叙以後你去這大陸曆練,定要嘗嘗。”
林叙應了聲好,躺下雙手枕在腦後,身下是柔軟的草地,眼前是滿是繁星的夜空,天寬地闊,此時暫且沒有煩心事,難得的感受到了一絲自
由,閉上眼,放任自己沉溺在虛無中。
片刻後,池墨又扔掉一壇空酒,癱倒在林叙身邊,身邊堆滿酒壇,酣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