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師妹,我來助你,不要刺激它。”
沈淩與孟滿二人以靈力傳音,林叙撐起身子,環顧一圈,尋找合适離開的方向。
對青螣來說,就算這裡的人數再多一倍,也會被他吞入腹中,幾個瘦弱的人類妄圖修仙成道,用一把破劍來殺掉山氣孕育的自己,異想天開。
它會慢慢折磨他們,将骨頭與血肉嚼碎,扔在萬清宗那個破山上,日後,它定将這破爛地方撕個粉碎。
心裡做着美夢,瞳孔漸漸豎起,嘴角咧開,似乎是在笑。
林叙不動神色後退了幾步,空中倏地出現了兩道劍影,直指青螣。
青螣直盯着林叙,尾巴以奇速甩去,化為虛影,輕描淡寫化解了攻擊,身後傳來壓制的悶哼聲以及小聲驚呼。
就在此時,青螣陡然張開利牙,以飛快的速度沖過來,林叙身體下意識躲避,手心倏地觸摸到些許微涼,轉瞬即逝,手中的鐵劍消失不見。
林叙驚愕下望向手掌,耳邊陡然驚叫,草葉紛飛,轉而擡頭看去,林叙愣住片刻。
那把廉價的鐵劍正被一個少年郎緊握着,無情插進青螣的雙目,飛濺出的血滴低落在清俊的臉頰以及漂亮的眉眼,脫俗的氣質粘帶了绮麗,高束的發尾在青螣的掙紮中揚起。
青螣在奮力掙紮,鐵劍并不足以讓它産生劇痛,少年的另一隻手硬生生刺破皮肉,以簡單粗暴的方式捏着他的命門,這個面色平靜的少年正在慢慢玩弄般碾碎那脆弱的内丹。
它還想掙紮,少年忽然像失去興趣一般,沒有任何喘息機會便捏碎了,青螣的身子倏地僵直,高揚着頭,下一刻,像是崩塌的土牆轟然倒下。
林叙沉默看着這個外來客,看着他逐漸靠近自己,一言不發轉着圈,最後停下,哼笑了一聲:“師妹,這樣的小秘境裡怎麼如此狼狽。”
站着太耗費力氣,林叙徑直坐下來,挽起袖子,高舉着滿是血痕的手臂說道:“師兄,确實很狼狽,其實獨自一人不至于傷痕累累。”
這句話剛說出口,系統立即就在腦子裡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你在說什麼?不要亂說啊。”
它擔心林叙心态早就崩掉,下一秒就竹子倒豆子一樣把老底都說出來,這可算自己工作的重大失誤,期盼已久的假期和獎金就泡湯了!
“啊啊啊啊啊不許說!不許說!你說了别人也不會相信啊!别多此一舉,我會跟總部為你多申請一點獎勵的!”
系統在腦海裡持續高聲尖叫着,林叙都快要被它吵耳鳴了。
葉霖雙手抱臂,抹去臉頰滴落的血滴,笑道:“師妹,這是話裡有話。”
系統的尖叫聲更高亢刺耳,像殺豬聲一樣。
少女面色蒼白,卻沒有因為疼痛而流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她戳了戳裂開的傷口,似乎是在理直氣壯的告狀,可葉霖卻感受到一絲威脅,不是對他。
葉霖居高臨下瞧了一眼,退後幾步,說道:“師妹,受傷了就找醫修治療,我無能為力。”
“師兄暈血,下手也沒輕重,師妹還是自己包紮一下,省得一不注意血粘在别的地方。”
系統的尖叫戛然而止,這人長了張好嘴啊。
林叙直直盯他半晌,扯起嘴角,說道:“師兄,我隻是想問這傷會留疤嗎?沒想到師兄如此玲珑心。”
“不會的,回師門後我會立即送上好的祛傷藥至綿竹峰。”
孟滿走過來說道:“林叙師妹,不必擔憂。”
林叙挽下袖子,說道:“那便多謝了。”
沈淩看向一旁漫不經心的葉霖,試探問道:“是葉霖師兄?”
葉霖比這兩人還小一歲,隻是進宗門的時間比他們早許多,聽到這話,葉霖打量了他幾眼,颔首說道:“是。”
沈淩聽聞立即稱贊道:“葉霖師兄果然同傳聞一樣,卓乎不群。”
綿竹峰在萬清宗弟子眼中,可是比三奇還讓人好奇的存在。
傳聞紀峰主多年前撿回個小童,年僅六歲便能徒手掏出金丹期的内膽,十歲後便獨自一人下山曆練,從那後一兩年才出現在萬清宗内一次,閑雲野鶴。
葉霖哼笑一聲,沈淩又問道:“葉霖師兄是如何進來的?是師父托你來找我們?”
葉霖指了一下坐在地上的人,說道:“來找她。”
聞言,林叙好奇看向他,他挑眉撿起一塊小石子随手扔出去,說道:“走吧。”
小石子裹着他的靈氣飛向盡頭,片刻後一聲細碎的破裂聲傳來,天地萬物驟然變化,一幹人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出現在山洞口。
林叙正巧落在石堆上,從上面滑下來,葉霖二話不說捏着她僅剩的幹淨衣角倏地消失在原地。
感受到綿竹峰的靈氣時,林叙才完全放松下來,雙腿倏地發軟,林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到現在。
葉霖靠在亭子旁,對着竹屋說道:“三日後啟程。”
林叙不确定他是不是同自己說,沉默片刻還是問道:“師兄,我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