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抓住飄落下的枝葉,又随手扔出去,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并未聽到她的問題。
林叙隻當自己自讨沒趣,瞬間失了興緻,一陣沉默後,葉霖啧了一聲,小聲說道:“又醉了。”
林叙這才明白那句話是告訴師父日期,她擡眼看了看葉霖便徑直起身,并不想多問什麼或者央求他看在自己有傷在身能推遲幾天。
身體上的傷口依然在陣痛,林叙步子緩慢又穩當邁向竹屋,心裡盤算着如何讓系統割肉。
一直靠着亭子的背影在輕緩的腳步聲裡僵硬了一瞬,等到竹闆聲吱呀呀響起來,才挪了個角度。
身後傳來不情不願的一聲,“你想什麼時候?”
林叙思考了片刻,豎起一個手指,說道:“一個月。”
葉霖冷笑了一聲,說道:“半個月。”
撂下三個字,甩手就回了竹屋,林叙咂舌,她這個師兄怎麼性子跟天氣一樣變幻莫測。
剛見面還挺熱情,還有些同門之情,一會兒就變得冷冰冰。
林叙想不通,便懶得去想。
三天後,沈淩與孟滿親自帶着藥物以及各種養氣丹藥送至綿竹峰,不過他們沒能上山,因為林叙拖着“殘破”的身體造了張小床已經在山下躺了兩天。
步履蹒跚回到峰頂,葉霖坐在小亭子上把玩着剛摘下來的枝條,說道:“去打劫了?收獲不錯。”
林叙不理他,直到走回竹屋前才轉過身指着傷口說道:“多謝誇獎,但這不是搶,這是酬勞,是血汗錢,你不懂。”
葉霖在被撿回綿竹峰前,三歲被抛棄後,在山上當了三年的“野人”,整日在山上摘果子抓兔子充饑,瘦骨嶙峋的孩子按理說應該早就被豺狼虎豹吞入腹中,可偏偏他就這樣活下來了,甚至長胖了一些,抛去捉襟見肘的衣服,生活的甚至可以說不錯。
在俗世葉霖沒有摸爬滾打過,鮮少與人交往,在下了綿竹峰後,葉霖從書中讀到的人世道理在超标的武力面前不屑想起。
所以對于林叙的許多行為他并不理解,譬如她為何在秘境時不獨自離開,偏偏要耗費自己的精力,弄出一身傷,難道就是為了他們送的那幾個三瓜兩棗,可那些東西隻要動動手指便能尋到。
這個師妹似乎有些蠢笨,紀老頭為什麼會收她為徒?
葉霖心口一緻,直接說出自己的疑問,林叙愣了一下,随口編道:“師父心善,路上撿到我帶回來了。”
葉霖:“?”
“你在騙我?”
看起來不傻,林叙慢吞吞關上門,隔着門說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師兄不需要關心這些。”
葉霖冷笑一聲,丢掉枝葉徑直躍下亭子,林叙對這個師兄知之甚少,她也不願意去問系統,對于她所接觸了解的每個人她都不想從系統那裡聽到。
主角給的膏藥的确是上乘,十天後,林叙便感覺已大好,對疼痛的忍耐度提高後,皮肉之傷對她來說似乎隻是手指割了道小口子一樣平常。
下床能活蹦亂跳後,林叙外出練習劍術時,轉頭便看見了宿醉剛醒在院子裡曬太陽的紀老頭。
躺椅上的人同時也發現了她,笑眯眯搖着蒲扇招呼她過去。
林叙走過去乖順站在一旁,紀老頭說道:“傷已經好了?”
林叙點頭,他又說道:“這次雖說沒撿到什麼值錢的物件兒,可獨自一人去争來鬥去還是有點收獲。”
林叙颔首,最大的收獲就是她終于如願以償狠踹了男主一腳。
“過幾日同你師兄去雙生村,多帶點靈石幹糧……前幾年的桃花釀也不錯……下山曆練,遊山玩水最是享受……蒲酒最佳,隻是還未到時
候……”
他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最後又開始胡言亂語,聽得林叙直皺眉,好像還沒醒酒,含糊不清又說了幾句,耳邊響起了鼾聲。
林叙:“……”
雙生村……好像沒怎麼聽過這個地名。
林叙知道萬清宗會關注各地是否有異常情況,當察覺到妖物的氣息時,便立即派弟子去往當地剿滅。
這些并不是大張旗鼓,衆人皆心照不宣。
林叙原以為綿竹峰幾乎不管宗内事物,沒想到也會參與其中。
大概率雙生村裡有棘手的妖物或者……
第二個猜測一冒頭,林叙憋不住歎口氣,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得不幹。
簡樸又整潔的村子裡一派祥和,田地裡有人在耕地,村子的小路上孩童大笑着在每個房子前後跑來跑去,女人坐在門口縫衣服偶爾高聲叮囑
一句,讓他們不要亂跑。
林叙現在村口仔細瞧過去,沒有任何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妖物的氣息,完全過着平常又溫馨的田園生活。
“瞧了這樣久,發現了什麼?”
林叙與他隔着幾步距離,向往般說道:“不知道這裡的房價多少?在萬清宗再打幾年工應該能買個帶院子的小房子。”
葉霖瞥了她一眼,說道:“殺一隻妖便能滿足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