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妖,這兩個字說的也太輕巧,約莫着要殺道行千年的妖才能實現。
林叙充耳不聞,問道:“師兄一路不同我說幾句話,我問也不肯答一句,都到了這裡,總能簡短說幾句。”
一路上,葉霖興緻索然問什麼也懶得回答,林叙問了幾個問題後索性放棄,一路吃吃喝喝睡睡過來。
兩人中間仿佛有根隐形的木棍控制着距離,始終保持着一定的空隙,同門師兄妹和陌生人一樣,但林叙仔細一想,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
數,本來就算陌生人,于是離得更遠了些。
“捉妖。”
又是簡簡單單兩個字,林叙歎了口氣,心中有些不安。
葉霖負着雙手,慢悠悠走進村子裡,外來人的樣子卻并沒有引起村民過多的注意。
林叙走在前面仔細打量着每一間屋子,身後一條長腿忽然竄過,葉霖越過她,指着盡頭說道:“去哪裡。”
林叙快步跟上,村子的盡頭是口井,旁邊放着幾個裝滿水的木桶,還有零星幾人在虔誠跪拜在水井前。
林叙靠近發現那些木桶底裝滿銅錢以及柳葉。
跪拜在井前的婦女嘴裡念念有詞,雙手合十,片刻後,将柳葉當在銅錢上方,輕緩放進木桶裡,木桶溢出的水滴落在地面。
坐在井邊的一位老妪,偏頭瞧見了這對少男少女,揮動着幹枯的手,讓他們過去。
林叙見狀靠近了些,葉霖走了幾步,仍舊保持相同的距離。
老妪的聲音蒼老又柔和,說道:“你們也是來這孿泉求子的?”
林叙:“???”
她睜大眼想解釋,可是老妪又自顧自說道:“你們這對小夫妻年紀尚小,就這樣着急繁衍子嗣?有時候不能太性急……”
林叙忍不住說道:“我們不是來做這個的。”
“村口的張三整日來找我尋生子的方子,可他本就身弱,又勤于房事,方子喝了很多,好不容易媳婦生了個孩子,自己累的面黃肌瘦。”
“隻是好奇來看看。”
“隔壁村的李十……”
老妪說着說着,又發現了什麼再次揮手,很快一對年輕的夫婦走過來,老妪說道:“你們也是來這孿泉求子的?”
“你們這對小夫妻年紀尚小……”
一模一樣的說辭。
林叙:“……”
身後傳來一聲嗤笑,林叙轉頭瞥了一眼,起身對着他說道:“師兄,那位老妪方才在叫你過去。”
葉霖轉身就走,在自己的耳廓點了幾下,說道:“我聽得見。”
林叙默不作聲跟在身後,葉霖以為她丢了面子在生悶氣,快走出村子才回看過去。
林叙面上沒有任何懊惱,正擡頭看着村口那幾棵柳樹,瞧了片刻,伸手摘下一條。
“怎麼停下了?”
林叙拿着柳枝繼續向前走,問道:“我們住在哪裡?”
葉霖面無表情說道:“山上。”
不知為何林叙感覺他又冷了下來,便沒多問,伸出一隻手指着前面示意他走在前面,看不到他這張臉,看不到表情就可以當作什麼也不知
道。
葉霖沉默走在前面,日落西山時,在山腳下一座破舊的小院子停下,徑直推門進去,陳舊的木門吱呀吱呀搖晃着又重新閉住。
林叙擡手推門咔嚓一聲,一扇木門掉落在地,直接斷成幾片。
林叙尴尬收回手,擡頭對上月色中葉霖似笑非笑的眼神,指着木塊說道:“師兄,你手勁也太大了。”
葉霖輕笑道:“是嗎?以前我怎麼不知道?”
林叙跳進院子,面不改色說道:“現在知道也不晚,師兄力氣重是好事。”
葉霖不說話,指着最小的那間屋子說道:“你的房間。”
林叙當即揮手道别,摸黑小跑過去,輕輕推來門,轉身又立即輕輕關閉。
林叙拿出燭火點燃,光亮裡彌漫着肉眼可見的灰塵,林叙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掩住口鼻接着燭光環視這間屋子。
同外觀一樣狹小,屋子裡隻有靠牆的土炕,餘下的通道狹窄的甚至放不下一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