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沾什麼。”

“師兄你怎麼知道這是真人皮？”

“看得出來。”

“确定嗎？”

“嗯。”

林叙深吸一口氣，問道：“從哪裡扒下來的？”

葉霖淡淡道：“不知。”

這些暫且不重要，殺了這妖才是首要目标。

林叙猛然站起來，以一種罕見的激情說道：“師兄，現在接着找，直接端了它的老巢！”

林叙快步向着更深處走去，轉頭發現葉霖還穩穩在原地。

“師兄，你不去？”

葉霖對着她，不鹹不淡說道：“回去睡覺，今夜找不到。”

林叙掙紮說道：“說不定呢。”

葉霖以經驗豐富老師傅的表情回答林叙的疑問，殺了十幾年妖，信不信随你。

林叙在原地糾結，身後的夜色卻愈發濃郁，覆蓋在山腰。

“什麼聲音？”

林叙陡然回頭，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東方既白的山裡，一草一木都在沉睡，月光以近乎慘淡的色澤漸漸消失，寂靜的山林唯一的活物隻有兩人。

林叙捏緊劍，“師兄，好像不太對。”

“深山裡有鳥叫很正常。”

林叙蹙眉，說道：“不對，不是鳥叫聲，沒有聲音，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在窺視。”

葉霖注視着山腰，“多慮了，什麼也沒有。”

“回去。”

葉霖轉身，沒有在意林叙說的異樣。

林叙又靠近了些仔細瞧了半晌，樹還是樹，山還是山，沒有任何變化。

糾結了片刻，林叙放棄了，要是真有妖怪，打得也不隻是自己。

轉過頭才發現，葉霖還在慢悠悠走着，還沒有走出百米。

他倒是悠閑，沒心沒肺，自己在這裡疑神疑鬼。

林叙悄聲低空禦劍至幾步遠，又快步超過他，走至十步遠放緩速度也慢吞吞負手走着。

聽着身後腳步加快，莫名的勝負欲促使林叙也加快步子，一追一趕，一停一頓，回到山腳下的院子時天光大亮。

林叙最先踏入院子，沒有門的抵擋，擡眼便能看見中間那間屋子裡的情況。

同另一間房一樣的空蕩，隻是寬闊了些，林叙糾結片刻，靠近門口，裡面隻有一張布滿灰塵的桌子，旁邊放着個小木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一貧如洗。

好歹那個屋子裡還有些毛皮，這也太空蕩了，林叙咂舌。

“師兄，你每晚懸空睡？怎麼不造個小床？”

葉霖靠在樹上，全然不在意。

“不需要。”

他睡覺難不難受不重要，自己睡得舒服才重要。

林叙隻是客套幾句，甩甩手又打開自己的小床，拿出包裹。

葉霖看着裹起來的一團左翻翻右翻翻，倏地坐起來，收起床，往門外走。

包裹裡的一本書丢了，估摸是掉在了那天睡覺的柳樹林裡，雖然不是很重要的書，但畢竟是她花靈石買回來的，舍不得。

修仙就有這點顯而易見的好——熬通宵也不會瞌睡。

林叙走在村莊裡，今日似乎格外熱鬧，前兩天沒人住的院子裡忽然水洩不通，村民來來往往，圍着院子中間的人。

林叙踮腳探了探，人頭攢動，隻能看到一片形狀各異的發型，好奇心被人群澆滅。

待到走過這間院子，人群中突兀的一聲“林高人”驚得林叙抖了抖，立即拔腿就跑，但袖子被一把拉住。

“林高人，啊不對，林叙你怎麼在這裡？”

林叙僵硬轉頭，丘流這一嗓子喊得所有人看過來，一雙雙眼睛好奇着，林叙恨不得轉身就走。

她才一偏身，立即又被旁邊的人不動神色帶回來。

葉霖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帶着看戲的表情。

丘流憨笑着撓頭，說道：“怎麼不說話？我應該不會眼花啊？”

林叙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禮貌笑着回道：“遊曆路過，覺得這裡山清水秀就多待了幾天。”

丘流朗笑着砰砰砰拍着林叙的肩膀，說道：“我就說過我們很有緣，随便路過的村子都能找到我家。”

林叙：？

丘玉此時才從人群裡踉踉跄跄擠出來，邊走邊整理好蹭亂的衣物，溫和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裡相見，這位是？”

林叙擠出了個笑，說道：“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