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霜看了一眼，是招他進來的那位學姐正站在岸邊熱身。

戲霜硬着頭皮點點頭。實際上他沒遊過泳，不知道具體操作，所以提前換好了泳褲。

學姐：“我之前發給你們的視頻應該都看了吧，先在岸上熱身，做幾套标準蛙泳再下去吧。”

戲霜：“……”

學姐：“……你倆不會沒看吧？”

戲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了，但是沒看明白。”

老天給了一個人美貌加持，必定會讓他用其他鈍根來平衡。

學姐：“也是，光看學不會。這樣吧，我找個人來帶你。”

學姐巡邏了一圈，抓了一個男生過來。被抓來的壯丁個子高高的，體型稍寬，麥色皮膚，笑起來挺陽光的。

男生：“你們叫我衛老師就行。”

戲霜覺得衛老師的聲音有點耳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确定不認識他，便沒往心裡去。

“得了，讓你帶個人還老師，把你貧的。”學姐白了他一眼，熱身完畢下水了，像一條矯健的魚鑽入水中。

戲霜羨慕了。

衛老師：“靈芝厲害吧，去年拿了女子錦标賽第七名，業餘能拿到這個成績挺不錯了。”

戲霜和郝陽陽不懂，但點頭。

衛老師收回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要不你們先把衣服穿起來吧，看着都怪冷的，沒那麼快下水，可别冷感冒了。”

戲霜和郝陽陽乖乖點頭，返回更衣室套了衣服出來，跟着衛老師學習蛙泳動作。

“蛙泳很簡單，總共分為收翻蹬夾四個動作，就是收腿屈膝。”衛老師做了一個演示動作，又看了看兩位社員套上的褲子，“呃……要不你們還是把褲子脫了吧，不然腿上動作不好練習。”

應着衛老師的要求，戲霜和郝陽陽又準備回更衣室脫褲子。

衛老師及時叫住他們：“诶诶，跑來跑去多麻煩，你倆就在這扒拉了，反正裡面穿了泳褲又不用換。”

“……”戲霜和郝陽陽對視了一眼，初出茅廬的小菜雞不敢反駁老師的話，隻好當衆脫褲子。

兩個純情男大腦袋都快埋進鎖骨裡了，感覺自己被人紮成了篩子。

如果是已經脫了褲子進場到沒什麼，大家都一樣，但當衆脫褲子就…挺與衆不同，都快成顯眼包了。

然而這隻是兩個小菜雞的羞澀心理，在場根本沒有什麼人在意他們。

唯一注視他們的就是剛換好衣服進來的賀懷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水池邊磨磨唧唧脫褲子的書法生。

書法生側頭說了句話，立馬轉回腦袋。人有些羞澀，動作幅度不敢太大，盡量将腿從褲管中抽出來。随着他彎腰的動作，後邊的衣服起了半截，露出黑色白邊的遊泳褲。

半圓的臀型和腿根的軟肉不少，囊括在緊實泳褲中，被褲邊勒出了一條性感的界。

那雙引人注目的腿落在寬松的衛衣之下，襯得又細又直，膝蓋窩的部分都沒有什麼變形和凹陷。膚色白瑩瑩，站在岸邊似乎又亮的發光。

賀懷知喉嚨裡發出幾個不成形的音節。

-

戲霜聽從衛老師的指揮，開始在岸上練習腿部動作。

忽然泳池裡砰的一聲，離他最近的賽道濺起了水花砸在他小腿上的，冷得他哆嗦了一下。視線下意識追随而去，泳池中多了一道激進的身影。

讓原本松弛的沙丁魚群多了一條狡猾的鲶魚，魚群下意識躲避鋒芒，隻有那條鲶魚萬衆矚目。

“哇靠，這吃興奮劑了？”衛老師也跟着驚歎。

郝陽陽：“學長速度好快啊。”

不管是不是學長，先吹再說。郝陽陽撞了下戲霜的胳膊。

戲霜目不轉睛追着那道身影。

那個人以飛快的速度遊到對岸，在水底轉了個身折返。從自由泳改成仰泳，臉部朝上，眼鏡下的鼻梁高挺的凸起，嘴巴微張。

鼓鼓囊囊的胸肌在水的折射下又放大成了一個驚人的、飽滿的弧度。

戲霜很難轉開眼。

郝陽陽小聲：“他是不是挺厲害的？”

戲霜：“……嗯。”

衛老師的目光緩緩從水中落在兩位學員身上，準确來說，是多看了戲霜幾眼。

衛老師又在岸上教了幾個動作，就讓兩人抱着浮闆下水。

這下兩個人純情大男生不在扭捏脫衣服。

即使開了恒溫，水還是比人體略低，戲霜站在水裡好一會都沒緩過來，雪白的皮膚上泛起雞皮疙瘩。冷得他在泳池裡立定跳遠。

郝陽陽比他好一點，下水後就機智的抓住了衛老師的小臂，将身子放平了，開始練習蹬腿動作。

等戲霜在想學他抓衛老師的手就有點不不合适了。郝陽陽的蛙泳蹬腿比較開，一不小心就會被踹倒，顯然挨着他練習時不行的。

戲霜的手伸再長也夠不着衛老師另一隻胳膊，他隻好自己抱着浮闆在旁邊練。

“憋氣先憋氣，”戲霜抱着浮闆紮進水裡，心裡默數一、二、三、四、五。憋不住了，他就起來換口氣。

戲霜偷偷看了眼郝陽陽的進度，他雙手抓着衛老師的手，舒展了身子，蹬腿和換氣開始同時練習，衛老師還給他念起了口令。

衛老師抽空說：“系草你先自己練會，等會來帶你。”

戲霜腼腆地點點頭，又紮進了水裡。

一、二、三、四、五、六、七……

數還沒數完，戲霜察覺到有人靠近，剛要起來，手中的浮闆搖搖晃晃的，連累他變成汪洋中的一葉孤舟，搖擺不定。

忽然一個不注意，他就被蕩漾的水波掀翻了。戲霜驚慌失措，一口水直接灌入肺部和鼻腔，嗆得的他難受，在水中苦苦掙紮。

掙紮着就溺入了水中，浮闆晃動越加厲害。巨大的恐慌幾乎将他淹沒。

救……救命啊。

下一秒，有個人撈起了他。

戲霜像是抓住漂浮木，瞬間攀爬上樹，兩腿盤在那個人腰間，用力咳嗽着。

剛才那一口水直接嗆進肺管，胸口疼得厲害，鼻子也發酸，刺激得眼淚直流。

一隻大手用力拍在他背上。

還沒從嗆水的難受中緩過來的戲霜慘遭重擊，忍不住又咳了一下，這一下差點把肺都要咳出來。

戲霜哀嚎：“好痛……”

他擡頭，就見到一張冷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