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霜不經意對上賀懷知那雙沉沉的眼珠子,血液慢慢躁動了,不自覺咽了一下唾液。
他的視線一點一點掃視着賀懷知,仿佛看着案闆上的肉,目光挑剔又刁鑽。
不可否認穿上襯衣和西褲的賀懷知整個人高貴又矜持,宛若精英場剛下來的高級白領。哪怕此時坐在他面前,擡頭仰望他,都沒有任何下位者的卑微。
“戲老師,想好了嗎?”
戲霜知道自己壓不住他。寒冬臘月的天氣,他的鬓角冒出了一些冷汗。他抿了抿嘴,退後一步。
這是他和賀懷知的角鬥場。
要怎樣才能把賀懷知打壓下去?
戲霜沉下一口氣,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翻湧的情緒,再次睜開眼,耳膜鼓鼓跳動着。他清楚地聽到自己冷若冰霜的聲音。
“跪下去!”戲霜抱着胳膊,發号指令。他的強勢表現在臉上,神情不容置喙。隻是稍微稚嫩的臉削減了他的氣場,有種小孩逞強裝大人的外強中幹。
“……”
賀懷知看着他豔麗臉龐上傲慢不遜的神态,想到了宮殿裡頤指氣使,高興了賞顆糖,怒了就狠狠蹂躏仆人的惡毒王子。
還真是長着一張漂亮的臉恃寵而驕。賀懷知眼底的波瀾不自覺加深了。
“跪下!”
“……好的,主人。”
戲霜的氣息有了一瞬間紊亂,很快就被他鎮壓了下來,冷漠地看着賀懷知從床邊慢慢挪動,雙腿曲折往下落,西褲膝蓋處的布料被繃得像是要裂開了。
賀懷知緩緩跪了下來,腦袋揚起,誠服在他的腳下,粗大的喉結暴露出來,微微地顫栗着。
明明賀懷知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表現出來,戲霜卻有種直覺—— 他興奮了。
戲霜穩住心神,走向床頭前。他記得一開始在枕頭下看到了一件毛茸茸的東西,應該是他們可以用到的道具。
掀開枕頭,粉色毛絨的手 铐和一條黑色的項圈安靜地躺在深灰色的布料下,一看就不是正經用途。
戲霜琢磨了一下,哪種侮辱性更強,最終還是拿起項圈扔在他的腳邊:“戴上。”
賀懷知雙腿岔開,臀部抵靠在鞋後跟。看到那條黑色的項圈,視線在頸環和戲霜之間來回轉換,直把戲霜盯成快要炸毛的貓。
賀懷知并不覺得這條項圈戴在他脖子上有多合适,它應該出現在戲霜的脖子上。他感受過那纖細的頸部有多脆弱,曾經就在他的手底下潺潺跳動過。
就像現在,明明怕的要死,還要倔強地盯着他。
賀懷知的血液躁動起來,哽了一下喉結,就着跪姿慢慢往前蹭,像是一個毫無尊嚴的囚犯。
“主人戴。”他把項圈遞到了戲霜手邊。
戲霜惱火不已,别以為他不知道他剛才一直盯着他是在想把這條項圈套在他的脖子上!
豈有此理。
戲霜一言不發地看着他蹭到自己腳邊。包裹在西裝褲的雙腿微微岔開,褲縫内側被繃的筆直。戲霜下意識看了他一眼,确定看不出有什麼反應。視線才上移,落在他拿着項圈的手上。
賀懷知常年在實驗室,皮膚偏向冷白,手中拿着一條黑色漆皮帶子,有種陰暗詭異的美感。
戲霜眯着眼,附身湊近他,冰冷的手掌拍在他的臉上,“帶上了,你就是我的狗。”
這話一出來,戲霜内心說不出來的暢快。
賀懷知依舊一聲不吭,大腿發力,抵在鞋跟的臀部擡起,身子往上挺了幾分,讓自己的脖子落在戲霜的手裡,直接用行動告訴他。
冰冷的手掐在他脖子上,并不疼,也沒有絲毫的冒犯,隻有酥酥麻麻的爽感,他的血液更加沸騰,脖子上暴起粗粗的青筋,全是仁禮的克制。
賀懷知:“你最好有本事讓我變成你的狗。”
男人撩起眼皮,目光露兇光,讓少年默契地讀懂了他未說完的話: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少年神情淩然,斂下雙眼。有些人玩了一輩子的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少年自然不可能留讓兇猛的獵犬有對他露出犬牙的機會。
他親自将枷鎖套上在了那冒起青筋的粗壯脖子上,繼續拿起了那對粉色的鐐铐。
包裹着粉絲毛絨的手铐禁锢住獵犬的雙手。
少年回以一個挑釁的笑,暧昧地勾過他的脖子,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遲尺,說話都能感染上彼此的氣息,“不聽話的狗就要受到懲罰。”
少年放開手,再厲害的狗也隻能跪在他面前,如同一隻被馴服的喪家之犬,内心升起詭異的滿足感。他痛快地對着男人雙腿中間踩去,感受到腳底下那點異樣還有奮起掙紮的姿态,用力碾了碾。
“唔。”賀懷知吃痛,下意識要站起來。
少年:“跪下!”
室内全場寂靜。
賀懷知僵住了,身子繃緊了一瞬,好一會才松軟下來,臀部重新癱坐在腳後跟上。
戲霜背過身,平複了一下情緒。他的雙手還殘留着刺激興奮過後的後遺症,不停戰栗。
“賀老師,剛才沒吓到你吧?”戲霜恢複先前人畜無害的樣子,主動解開了賀懷知手上的鐐铐,仿佛之前小人得志趾高氣昂的并不是他。
賀懷知幽幽盯着他,身下還殘留着痛感,而施加者正無辜地眨着眼睛。越是純真和惡毒的反差,就越讓他全身上下的毛細孔在顫栗着,因為一種暴虐興奮的情緒。
他知道小騙子又變壞了,越是如此,他就越加興奮。
“沒關系。”賀懷知推開戲霜的手,适當保持距離,表現的比誰都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