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神門的仙衛法力有限,識不破這種變化之術,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韻蘅冰雪聰明,很快便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她利用自己掌管曆劫簿的權力,與其他仙神做起了交易。
每當有仙神請求她将曆劫簿寫得平坦一些時,她便要求對方帶她到人間遊玩。然而,能達到仙神階品的仙族本就稀少,能帶她下凡的機會更是寥寥無幾。
于是,韻蘅又心生一計。姻紅閣内供奉着衆多神仙的寶物,有些寶物常年閑置,占地方不說,還毫無用處。
她索性開了個買賣鋪,專門招攬仙子、仙君和精靈們,用寶物換取下凡的機會。每個仙族一年内能提供去人間的次數越多,便能得到更高品質的寶物。
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便吸引了衆多仙族前來交易,這種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一次,韻蘅像往常一樣,變成一支精緻的玉簪,插在一位仙子的發髻上,準備混入人間。誰知剛走到神門,便迎面撞上了瀝鶴。
瀝鶴久居神殿,平日裡難得一見,今日卻偏偏被她碰上了,韻蘅心想:今天真是倒黴透頂,竟然碰上這個怨種!
“拜見瀝鶴仙神。”
那仙子恭敬地作揖行禮,心中暗自竊喜,以為今日是她的幸運日,竟能得見瀝鶴仙神的仙資。殊不知,她頭上的玉簪正瑟瑟發抖,幾乎要掉下來。
韻蘅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氣憤,這個臭石頭要是知道自己偷偷下凡定要去天帝那告狀。
瀝鶴依舊是一副清冷姿态,目光淡淡掃過那仙子,似乎發現了什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并未多言,隻是輕輕拂袖,轉身離去。
韻蘅因為這一抹壞笑到人間玩耍也不得舒坦,總感覺陰森森的,憑她對瀝鶴的了解,指不定在打什麼壞主意,果然不出三日她的第六感便應驗了。
這日天帝突開仙族大會,所有仙族包括精靈都要參加,似有要事。
天帝端坐于高台之上,白須飄飄,目光如炬,緩緩開口道:“今日叫衆仙前來,是有要事叮囑,前日有仙子偷跑到人間,用了法術傷了凡人,這位仙子已經發到沉思婢思過,
今日當着大家的面再重申一遍,不可偷偷下凡,更不可使用法術,還好那凡人未傷及性命,若改了那凡人的命格,可是要造天譴的。”
衆仙聞言,齊聲應道:“謹遵仙法,絕不敢違!”
天帝微微點頭,繼續說道:“為防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本帝已下令加強神門的防守。若再有仙子私自下凡,一律同罰,發配至沉思婢思過!”
宴畢後,衆仙陸續散去,唯獨瀝鶴仙神和韻蘅仙子被天帝留下。韻蘅心中一緊,暗想:完了,果然不出所料,這臭石頭定是告了我的狀!她偷偷瞥了瀝鶴一眼,見他神色淡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天帝捋了捋白須,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今日留下二位,是有一事相托。雖然神門已加強防守,但私自下凡的行為依舊猖獗。本帝思來想去,覺得此事還需二位相助。
瀝鶴仙神法力高強,衆仙敬服;韻蘅仙子掌管仙神曆劫,言辭有分量。二位若能聯手監督,定能杜絕此類事件。”
韻蘅聞言,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原來瀝鶴并未告狀。她正欲開口應允,卻聽瀝鶴淡淡說道:“此事恐怕不妥。”
天帝眉頭微皺,問道:“為何?”
瀝鶴目光淡然,瞥了韻蘅一眼,語氣平靜:“因為前些日子,我曾親眼見到韻蘅仙子私自下凡。若讓她監督此事,恐怕有監守自盜之嫌。”
啊啊啊啊!韻蘅内心尖叫,就這麼順理成章的,雲淡風輕的說出來了?
天帝反而微蹙眉頭,若是其他仙子說還有懷疑的可能,但瀝鶴仙神向來說一不二,也沒有污蔑韻蘅的可能。
“請問韻蘅仙子,可有此事?”
韻蘅迅速調整思緒,露出一抹從容的微笑,恭敬答道:
“回禀天帝,瀝鶴仙神久居神殿,鮮少走動,對仙界的仙子們并不熟悉。或許是眼誤看錯了也未可知。這幾日,我一直都在姻紅閣内撰寫曆劫簿,未曾離開半步。”
說着,她悄悄給了瀝鶴一個警告的眼神。
瀝鶴也沒反駁,算是默認了。可天帝心存疑慮,便先撤下讓二人監職的想法。
韻蘅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但回頭越想越氣。她明明沒有招惹瀝鶴,他卻在天帝面前毫不留情地出賣自己,再加上曾經的種種。她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當即決定去找瀝鶴對峙一番。
她怒氣沖沖地走出姻紅閣,正巧遇到霁玉仙君。霁玉見她滿臉怒容,好心提醒道:“韻蘅仙子,瀝鶴仙神的神殿隐匿于仙霧中,尋常仙子難以尋覓,你還是别白費力氣了。”
韻蘅冷哼一聲道:“就算他的神殿藏在九重天外,我也要找到他!”
出乎意料的是,她隻尋片刻,便在一片雲霧缭繞的仙山中找到了瀝鶴的神殿。那神殿四周環繞着淡淡的白光,顯得格外神秘而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