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難找嘛,韻蘅掐着腰,怒氣沖沖地踏入瀝鶴殿。
殿内清涼如水,白玉石壁映着淡淡的仙光,四周仙竹搖曳,泉水潺潺,仿佛一處與世隔絕的仙境。然而,此刻的她無心欣賞這美景,心中隻有一股難以平息的怒火。
瀝鶴仙神早已端坐在殿中央的白玉石桌旁,一襲青衣如松,手中握着一杯清茶,茶香袅袅,仿佛早已預料到她的到來。他神色淡然,目光如水,似乎對她的怒氣視若無睹。
韻蘅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雙手撐在桌面上,怒目而視,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動。
“臭石頭,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她直入主題,緊皺着眉頭,聲音中帶着幾分委屈與不解。
瀝鶴擡眸,眼中閃過一絲無辜,卻依舊沉默不語,隻是輕輕抿了一口茶。
“以前在姻紅閣的時候,你就老是向慈雲仙神告狀,害得我平白無故受罰。如今你離開了姻紅閣,還不讓我順心,非要在天帝面前告我的狀。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韻蘅一口氣将多年積壓在心底的怨氣傾瀉而出,聲音在殿内回蕩,仿佛連空氣都為之震顫。
她說完,口中幹澀,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心想:茶如其仙,都是苦的。
瀝鶴依舊不疾不徐,輕輕放下茶杯,目光如水般平靜,緩緩開口:
“我隻是實話實說。”
“好啊。”韻蘅聽了這話咬牙切齒,怒火更盛,氣得嘴角直抽。
她猛地一拍石桌,震得茶杯微微顫動,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前傾,幾乎要越過桌面,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實話實說?當初在姻紅閣,别的仙子偷跑出去你不說,非說我。現在别的仙子偷偷下凡你不說,非說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胸腔劇烈起伏。瀝鶴卻依舊神色淡然,隻是在她說完後,緩緩放下茶杯,身子也微微前傾,慢慢向她靠近。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幾乎隻有半寸之隔。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與溫度都清晰可感。數千年來,他們從未如此接近過,近到連對方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近到彼此的眼中隻剩下對方的倒影。
“你也可以去告我的狀。”
瀝鶴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韻蘅漲紅的臉頰,仿佛在挑釁,又仿佛在暗示什麼。
“你!”韻蘅氣得猛地站起,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中怒火熊熊燃燒,仿佛要将眼前這個冷冰冰的仙神燒成灰燼。
“好,這可是你說的!”她咬牙切齒地丢下這句話,轉身大步離去,背影中帶着幾分決絕與不甘。
瀝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他輕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依舊,仿佛方才的争執從未發生過。
回到姻紅閣後韻蘅坐立不安,既然那臭石頭說告他的狀,那自己也不必收斂了。可這石頭平日盡窩在神殿中,無聊至極,回想起數千年來竟毫無有違仙法的行徑。
“我就不信了。”隻要她緊盯着這石頭,不怕抓不到他的把柄。
自此以後便開啟了韻蘅單方面的較量,但還未抓到瀝鶴的把柄,竟然先等到了他下凡曆劫的機會。
韻蘅聞此精神爽快,連着幾天嘴邊都挂着笑,壓制不住,心想:瀝鶴啊瀝鶴,你平日裡自持清高,這次下凡曆劫,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應對這人間的情愛糾葛。
為此韻蘅翻閱姻紅閣過往數千曆劫簿尋求靈感,日夜苦想,提筆有神,寫撰成千古未有之大劫:
這劫有三虐:一虐要他嘗盡至親背叛
二虐要他品味世間險惡
三虐讓他愛而不得,錐心刺骨。
這三虐中最為關鍵的就是第三虐,情劫。她不敢想象清冷如煙的瀝鶴仙神堕入情道,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樣子。這情劫定要細細寫來。
其設定便是别國落魄質子愛上惡毒首輔嫡女,結局定是愛而不得,這情劫才算圓滿。
就在她構思時瀝鶴的愛慕者玄茉來襲,便有了之前發生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