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啊!”韻蘅突然仰天大哭,聲音凄厲。霁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一哆嗦。
“我不要,我不要……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對不對?”韻蘅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銳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可眼前的現實卻讓她更加崩潰。
“哈哈哈哈哈哈哈!”霁玉期待的就是看到韻蘅這副痛苦無措的模樣,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眼角甚至滲出了幾滴淚珠。
若是以前,韻蘅定要與他拌嘴一番,可此刻她的腦子裡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霁玉笑夠了,這才懶洋洋地吩咐一旁的仙婢竹嶼:“把你家閣主扶回殿裡,再去找點治腦殘的仙藥來,你家閣主怕是被吓傻了。”
竹嶼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着韻蘅。韻蘅腳步虛浮,仿佛踩在雲端,整個人都失了魂似的。
回到殿中,霁玉徑自坐在桌前,随手拈起一塊糕點,慢悠悠地品嘗着。他瞥了一眼仍舊失魂落魄的韻蘅,嘴角勾起一抹戲谑的笑意:“我剛才那番話也是說給你聽的。我知道你最看不慣的就是瀝鶴仙神了,可既然天道要讓你們倆牽在一起,那咱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韻蘅仍舊低着頭,嘴裡不停地嘟囔着:“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霁玉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其實情況也沒那麼惡劣。隻要你不是瀝鶴仙神曆情劫的女主,隻是當他凡間的什麼妹妹啊,姐姐啊,或者母親啊之類的,不也挺好?”
韻蘅聞言,猛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可随即又黯淡下去。她咬了咬唇說:“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
霁玉見她終于有了點反應,不由得笑了笑,轉而換了個話題:“诶,話說玄茉此刻不是應該在沉思殿嗎?怎麼偷跑出來了?”
韻蘅冷哼一聲:“誰知道她怎麼跑出來的,她對那瀝鶴有多瘋狂,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她能闖我殿,明日真能來揍我。你法力強大,可要保護我啊!”說着,她鼓起腮幫子,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霁玉見狀,不由得失笑,大手一揮,道:“罷了罷了,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給你這姻紅閣下道保護的符咒,保你不受侵襲。”
話音未落,他指尖輕點,一道金光閃過,符咒瞬間籠罩了整個姻紅閣。韻蘅這才稍稍安心,可心中那股不安卻仍舊揮之不去。
可曆劫簿已定,還是她自己撰寫的命運。可即便如此,明天便是下凡之日,一旦飲下忘川水,仙界的記憶便會如煙消散,她也隻是普通的凡人。
韻蘅哭倒在神樹旁,聲音哽咽道:“神樹啊神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不行,絕不能就這樣認命!韻蘅猛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迅速起身,直奔收納寶物的房間。她在堆積如山的寶物中翻找,終于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個蒙塵的錦盒。
韻蘅打開盒子,裡面躺着一顆七彩斑斓的藥丸,正是息雲仙神當年在曆劫前贈予她的歸影丸。此丸可化解一切藥效,不論是毒藥還是補藥。
有了這丸,她就可以化解忘川水讓人失憶的效果。
與此同時瀝鶴忽而看到手指間纏繞的紅線,擡手認真的端詳。施法順着鎖緣線看到那悲痛欲絕的仙子,勾唇輕笑,暗自喃喃道:
“和我曆劫有這麼痛苦嗎?”
次日,神井旁,瀝鶴與韻蘅相對而立,一根若有若無的鎖緣線牽系着兩人。衆多仙族圍在一旁,為他們送行。仙婢端上兩杯忘川水,瀝鶴神色淡然,毫不猶豫地飲盡一杯,随後縱身躍入神井,身影瞬間消失在井口的雲霧之中。
輪到韻蘅時,她深吸一口氣,端起另一杯忘川水,悄悄從袖中掏出歸影丸,借着衣袖的遮掩,将藥丸輕輕放入水中。藥丸遇水即化,無色無味,毫無痕迹。
韻蘅心中暗自得意,誰料剛喝完忘川水,突然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她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推得向前傾倒。
“啊!”韻蘅驚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墜向神井。她慌亂中回頭,隻見玄茉不知從何處竄出,臉上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死死抓住那根鎖緣線,仿佛早已算計好了一切。
“你!”韻蘅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震驚與不解。她怎麼也沒想到,玄茉竟會如此不顧一切,甚至不惜與她一同墜入凡塵。
韻蘅心中一片混亂,心想:這也行?
韻蘅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意識仿佛被撕裂又重組,最終墜入一片混沌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感官逐漸恢複,耳邊似乎有細微的風聲,夾雜着淡淡的檀香。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朦胧的金絲紗幔。
她努力撐起身子,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華麗的床榻上。床榻四周的裝飾極盡奢華,金銀器皿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梳妝台上整齊擺放着各式胭脂水粉、珠钗首飾,整個房間富麗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