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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悲妖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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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如潮,霧浪滔滔,被蛟龍真身壓震的山體土崩瓦解,碎石塵土如同奔浪一般飛濺四落,巨獸背脊上的人各自逃竄,躲不及的便被泥塵淋了一身,狼狽至極。

那吞山獸伏在群山之中,再無動靜,衆人望向蛟龍,皆從那青黑色的鱗甲上感受到了悚然的壓迫力,仿佛那是不可撼動的東西,可不是嘛,連吞山獸這種巨物也要被他頃刻碾碎,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将他擊垮?他可是被虛行上仙鎮壓了兩次都還會蘇醒且沖出禦界之淵的古時妖将!

正在想着要如何面對這威力迫人的大妖時,便見“轟”的一聲巨響蛟龍倒卧在碎山之間,發出痛苦的哀鳴。

雲擇的情況很是不好,血詛加身,因動用妖力破一念花境、又化出妖軀鎮壓吞山獸,肉.身腐.壞、魂魄被侵蝕的速度也加快了,他整個人似乎都在爛掉,連遮掩都險些做不了,方才與吞山獸撞擊的那一下也讓他受了外傷,呈現在人們眼中的他身上不僅布滿蛛網般的黑色圖紋,背上也是血色淋淋。

在他化出妖軀之時咒鎖散掉了,唯一慶幸的是,原本被咒鎖壓着的應澤沒有趁勢跑出來搗亂,安靜的異常。

雲擇摔在碎石之中,他知道桑隐趕了過來,可是桑隐身上的皎月神光克制妖物,也隻會讓他更加難受。

桑隐撐住雲擇的身體,心疼萬分,一手撫着他鱗甲未褪盡傷痕累累的背,一手擡劍面向迅速圍過來的馭邪司虛行宮衆人。

計非休被方才的動蕩波及,渾身狼狽不堪,他奔到桑隐身邊,怒向衆人:“一群卑鄙小人!你們是要恩将仇報嗎?!若不是我大哥壓住吞山獸,今日不知要死多少人!”

“誤會!”馭邪司後面跑過來一個人,謝乘羽道,“咱們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再動手!”

說罷急忙轉向翟宿:“翟大人,經方才一事你該知道我所言非假,當今蛟龍早已不同于往日,他并無禍世害人之心!屬下懇請大人放他們一條生路,大家相安無事豈非更好?”

翟宿沒有立即應下,目光從雲擇身上掃過,停頓了少許,又轉向桑隐:“閣下所使可是斬魄劍式?”

桑隐未語。

翟宿道:“果然是隐公子,數月前我們曾一同對戰戾妖,不知閣下今日卻為何與蛟龍站在一起?”

桑隐:“他本是人,無奈為妖身,我信他品性,願守他安甯。”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雲擇的無辜,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雲擇心中所願,那是他們共同的願望,他們從來不願陷入紛争,對人族妖族之間過往的恩怨也無意涉足,如今他們隻想尋求一片安甯。

他拇指在劍柄上緩緩移動,多說無益,早些沖出包圍為好。

翟宿卻對雲擇抱拳一禮:“方才多謝出手相助。”

雲擇倚在桑隐肩上,半垂着眼睛,淡聲道:“不必了。”

翟宿道:“我相信謝乘羽的話,也相信閣下沒有作惡之心,隻是您畢竟是……古時妖将的後人,理當慎重,你的去留非我一人所能擅專,可否請幾位與我一同去皇都馭邪司做客?我當以禮相待。”

他緩和了态度,卻還是放心不下,畢竟是古時大妖,一旦出了意外,那他這個放走大妖的馭邪司上官也便有了禍世之罪,不過他也是誠心願意化幹戈為玉帛,若是觀察一段時間後蛟龍後人當真無異,那麼他就會做主送幾人離開。

淩雪意的箜篌之弦收了起來,他對眼前的狀況并不發表意見,冷眼旁觀,仿佛放過蛟龍還是留下蛟龍都沒有關系,跟随在他身後的虛行宮弟子便也一同沉默。

“師父!”計非休有些着急,性命怎麼能握在旁人手裡?一旦入了皇都,他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何況雲大哥的情況還這般危急,他們不是要到蘭狄城去尋醫的嗎?

桑隐自然比他更明白這些道理,然而雲擇方才消耗過重,眼下連動都動不了了,他要為雲擇争取一點休息的時間,可恨他的靈力無法為雲擇減緩血詛帶來的侵蝕,隻能嘗試以冰肌玉骨敷抹外傷。

煙塵漸漸沉寂,東方天光漸明,西南方則飛來一隻绯紅色的小飛蛾,乃靈光所化。

藥膏全都抹在了雲擇背上,桑隐把飛蛾接在掌中,說:“不必了,烏城主邀我幾人去蘭狄城做客。”

“蘭狄城?”翟宿一頓,見他将飛蛾碾碎,掌中顯出一個靈光畫成的荊棘圖印,那正是蘭狄城城主的标識。

翟宿心念急轉:“既是烏城主相邀,我便不好同她搶人,但我也有事務想同烏城主商談,願同幾位一起前往蘭狄城,路上也可幫忙打通關卡,隐公子意下如何?”

桑隐在皇都時便早就清楚他的品行和處事風格,眼下就是已經說通的意思,說通了馭邪司,一路自可通暢,不必再躲躲藏藏,隻是翟宿又為人謹慎,還是要跟着再看一看方能放心。

桑隐點頭,抱起雲擇,正欲行路,又忽地一頓,計非休也突然面色一變,眼中升起怒火。

“烏心阙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雲擇看過去,見馭邪司虛行宮衆人往兩側退開,讓出一條路,一個披着墨氅的男人走了過來,身上自帶一股尊貴之氣,眉眼卻沉郁,似是心裡積壓了諸多不快之事。

翟宿、淩雪意皆俯首:“侯爺。”

這便是燕氏一族下一代的掌舵人燕侯了。

謝乘羽還是第一次見到燕氏的人,因為與天承元帝有關聯,燕氏一族在世人心中一向有着崇高的地位,大家都把他們當成元帝陛下的後裔來敬仰,謝乘羽也不例外,但是今日一見他卻覺得有些失望,這位燕侯給人的感覺不太舒服。

他又跟着衆人望向不遠處,因吞山獸驚醒而歪倒的松樹樹冠上傲然立着一個人,此人氣質孤冷,仿佛不融于世,或者說,不把這世間的任何人與事放在眼裡,他當然有傲慢的資本,他手中拿着一把神光環繞的寶劍——那正是五大神器之首的卧雪劍。

卧雪神劍幾乎與山河帝劍齊名,它的主人乃皇朝第一劍客、最強獵妖人孟驚塵,孟氏祖上是跟随天承元帝、虛行上仙除妖鎮邪定江山的功臣,其先祖甚至為元帝陛下扛過劍喂過馬,因此孟氏一族在皇朝中同樣有着不凡的地位。

孟驚塵聲音冰冷,道:“對待妖邪如此和氣,翟宿,你是打算與妖為伍嗎?”

謝乘羽打了一個寒顫。

計非休面具下的臉不受控制地猙獰起來,牙齒咬得咯咯響,他拼命忍耐着,把齒間流出的血咽了回去。

桑隐冷漠地看着這些人,他想,這下要離開便有些難了。

雲擇輕輕歎了一口氣。

翟宿心裡也是一沉,解釋道:“兩位剛到,不知詳情,這位雲公子雖為妖族血脈,卻有向善之心,他與隐公子一同誅殺了從禦界之淵那邊偷潛而來的兩隻惡妖,方才也多虧有他相助,此地吞山獸才沒能作亂到山下,是以我認為雲公子是友非敵,還請兩位慎重思量。”

“荒謬!”孟驚塵冷斥道,“妖邪就是妖邪!既非我族,其心必異!焉知他是不是在迷惑你以圖謀更重要的東西!”

燕徹倒不像他那麼針對雲擇,隻看着桑隐道:“其餘人退開,我和他有話要說。”

翟宿等人聞言退後了一些,給他們騰出空間。

但除了馭邪司外,虛行宮弟子和燕氏隐衛雖是退後,仍舊環繞在四周警惕地盯着身上鱗甲未褪盡的雲擇。

燕徹神色陰郁:“你們要依偎到什麼時候?還不松開!”

桑隐反而抱得更緊了一些,漠然道:“我和你無話可說。”

燕徹:“他的生死在我的掌控之間。”

桑隐:“你試試。”

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何必如此劍拔弩張?”雲擇按了下桑隐的肩。

眼神交彙的瞬間他們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同進同退。

桑隐點頭,把他放下,計非休瞪了燕徹一眼,連忙過來扶着雲擇,兩人走開了幾步。

燕徹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他壓抑着什麼,說:“你也算深情嗎?”

一個人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就變心?這麼快就喜歡上别人?

他無法說出口的意思是:他雖然娶了别人,未來還會再娶别的夫人,但他在權力地位種種東西之下餘出來那一點感情全都留給了桑隐。

……如果隻論心裡的感情,他确實始終如一,他要求桑隐也必須如此。

燕侯身居高位,傲慢慣了,從來看不清自己的過分。

他也不明白自己對于桑隐來說已經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桑隐不解他的态度,也無所謂他的态度。

他們的觀念從來不一樣。

他是在看清燕徹的為人之後離開的,他以為他把話說得明白,他們再沒有任何瓜葛。

何為深情?他不會亵.渎自己的感情,他有放下的權利,他在麻木混沌中遇到了雲擇,喜歡上了雲擇,并且願意與之同進同退,如此而已。

燕徹道:“跟我回去,你沒有選擇。”

桑隐:“我從不由别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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