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你若是讨厭她,我可以公開江念與我的關系,我們徹底地毀了她,這樣,沒人再來煩我,你也不會有後顧之憂與我交往。”
“你覺得如何?”
宋隕回味着方才與沈韻最後說的話。
每句話每個字對于江念的诋毀都讓他有錐心的痛,可若要刺激沈韻,話就要說地夠難聽才行。
這是他讓沈韻對自己死心,考驗她與江念之間友情的一個偏激測試。
沈韻臨走前對他警告說:“宋隕,我絕不會讓你傷害江念一分一毫!你給我等着!”
宋隕如釋重負,但願她們兩個能重歸于好。
那麼自己這個“惡人”,也算做的有價值。
至于她要怎麼對付自己,他一笑而過,無所謂也不必放心上。
這場“約會”終于圓滿結束,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宋隕滿意離開。
回家途中,他擔心沈韻先他對江念傳遞叮囑又或者什麼“狂轟濫炸”的關心,便給她打電話過去。
第一個電話,未接通被江念挂斷。
宋隕心慌,着急又打過去一個,仍被她給挂斷。
他提速往回趕,祈禱她千萬别信了沈韻的話誤會了他。
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宋隕停好車箭步沖上樓,進門尋她,卻哪裡也不見她。
阿念…
他大聲地呼喊,明明她不在,又覺得叫她一聲她會出現。
急壞了的心情如心上爬滿了螞蟻一個個都在叮咬着他,又痛又疼。
一瞬間,擔心與恐懼如洪潮吞噬了他全部的思緒,心裡的防禦崩塌,不再負隅頑抗,徒留難過與委屈,淚光閃爍于他深邃雙眼。
與沈韻的談話,原本就是一次冒險嘗試。
他要徹底讓沈韻放棄對他的念想,徹底地切斷這個麻煩,也不想因為他,影響她們女孩兒之間的情誼,可萬一被江念知道他所說的話,在他解釋之前,就會被她判以死刑。
宋隕不知所措,攥緊了手中的手機,空闊的房子襲來一陣寒意,隻要他稍微妥協,就能輕易地被恐懼給擊倒。
不行!
我要聽你怎麼說。
我要告訴你我怎麼想的,絕不是沈韻的一面之詞。
宋隕重又拾起理智,再一次撥打她的電話。
“怎麼了?”電話那邊是江念小聲的不耐煩地責問:“幹嘛一直給我打電話?”
宋隕終于放下所有的不安,真正能擊潰他内心的恐懼的,是她不是他自己。
他輕輕舒了口氣兒,将方才的胡亂思緒徹底清理,這才溫柔平和地問她:“你去哪兒了?”
“怎麼不在家?”
江念回道:“我在隔壁樓,年前談的一個單子剛好人家業主在家,我就過來溝通一下,你有什麼事兒嗎,是跟沈韻約會結束了?”
“嗯,飯也沒吃,就喝了兩口茶,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
“你呢?什麼時候跟人談完?什麼時候回來?”
“十分鐘吧,已經溝通地差不多了,再确定一下具體的上工時間。”
“那個,我先不跟你說了啊,一會兒見,你在家等我。”
宋隕安心等待,世界忽明忽暗,竟取決于她。
他平躺于沙發上,舒服放松自己,仰望着發呆,尋思一會兒見了她,要怎麼向她解釋今天跟沈韻說的話。
甚至有的話,聽起來實在不堪入耳,她會不會生氣。
電子鎖響聲時,宋隕扭頭向門口注視而去。
門開,她走進,他看她披發長裙,想着那些诋毀看輕她的話,他心生歉疚與疼惜。
“阿念…”他虛聲地叫她。
江念困惑走來,看他消沉的模樣坐下在他旁邊,抱住他的頭貼在自己懷裡,疼惜詢問:“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受了委屈呢?”
“被沈韻欺負了?”她撫摸着他的頭發問。
“你不是要聽我怎麼拒絕她嗎?”
宋隕嬌聲如女孩子,擡起頭無辜眼看着她,“我說完你保持冷靜不要生我的氣啊。”
江念好奇,松開他,他也坐起,騰出更多空間讓她得以坐過來,做好了仔細聆聽的準備。
“開始吧,洗耳恭聽。”江念明快道。
宋隕便将與沈韻的對話一五一十告知于她。
江念聽後,嘴角微勾,他的話聽着着實讓人心裡不舒坦,可以這樣的方式讓沈韻對他起偏見,她覺得有趣兒又開心,畢竟,沈韻還能擔心她令她驚喜。
宋隕不安地舔了下嘴唇,緊張詢問:“沒生氣嗎?”
江念努嘴,若有所思。
一番思考後,她反問他:“你說我要不要配合你扮演一下癡情戀愛腦的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