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如今也想不明白了,他們不愛了為什麼不離婚,為什麼要偏執地牽制住對方互相對付撒氣?”
“由愛生恨了嗎?是賭氣嗎?我媽做出那些偏激的行為,是不是就想要讓我父親低頭,可他就是不肯服軟,他會覺得我媽像個瘋子,于是他找情婦,他不說他愛那個女人,他隻說她還不錯。”
江念握住他的手,他突然而起滔滔不絕的訴說,是他隐藏心底痛了很久的秘密。
宋隕苦笑,回頭無助地看着她。
“你說他們那樣,幹嘛非要把我牽扯進來?”
“我這個兒子的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解開他們倆之間的恩怨嗎?”
“我從來都是被動接受,出生是,幼小被送出去也是,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又要服從他們的安排回來,回來了又能怎樣呢,被輕視,被綁架…這真的糟透了,我抗拒他們,我隻想要我想要的,既然他們給不了我父母的關愛,我就拿走我應得的。”
江念鼓腮,“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喔,哪個孩子不期望自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呐,他們讓我們聽話,讓我們接受,我們有理由不聽話不接受的。”
“哎。”她深深地歎氣,無奈道:“我們說這麼多他們也根本不會了解的,若是他們有這樣的覺悟,就不會有今天的你我。”
她摟着他,安慰道:“我們做什麼都沒有錯。”
宋隕忽然欣慰地笑了起來,看着她,眼中是珍重,是欣賞。
天色漸晚,他們快要看不清對方的臉,宋隕起身,伸出手給她,“走吧,回家。”
江念交出手被他牽着,與他一起邁着小步。
既然他說起他家裡的事兒,江念又追問道:“你上次查溫姨的事兒查地怎麼樣了?”
“今天跟你說的那些,就是因為看到我媽給我父親發的許多消息,長篇大論的指摘與責難,看完我也覺得窒息。”
“咨詢了心理醫生後,那邊說我媽或許已經抑郁了。”
“但她自殺這件事兒,也必然是受到嚴重打擊,所以我父親與那個女人脫不了幹系。”
“那你怎麼辦啊?你父親怎麼能把你分配到姜書棋手下工作呢?根本沒有道理啊。”
“大概是羞辱我來氣我媽吧…”
“從來沒見過哪個當爹的,情人能大過兒子,這種事兒在我家絕不會發生,兒子比天還大呢。”
“江程嗎?”
“你比你弟弟要強的。”
“不,我不跟他比。”
“從小到大,比過無數次了。”
“但我還是要說,你比他強。”
江念改換抱着他胳膊的姿勢,這讓她好離他更近了說話。
她仰起着臉龐,乖俏道:“我都不知道買個水晶洞要大幾十萬,我隻能送我媽一個幾萬的了。”
“你又不缺錢,随便買吧。”
“你是說花你的錢?”
“現在是你的錢。”宋隕特意強調。
江念一本正經,“等将來咱倆分手了,我可不會還你,甚至我要再談戀愛,得對方肯給我很多錢才行,吵架了分手了傷心了難過了,都當是精神撫慰費了。”
“你沒得機會找别人。”
“我都想過你回去怎麼把戶口本偷出來,我們倆悄悄把結婚證領了,這樣直接告訴大家結果,能省不少事兒。”
“這樣會氣死人的好嗎?你叛逆也不能這麼叛逆。”
“他們管生不管養地,結個婚還管什麼?”
“話也不能這麼說,嘴上逞逞強就得了,父母到底是父母,咱們還是好孩子。”
他們攜手并肩走進暮色,走進忽而亮起的路燈下。
江念調皮道:“我覺得你會是我的好隊友,在家不開心的時候,我就想氣他們,總不能每回都是我受氣。”
宋隕肯定道:“本來就是啊。”
“當初相親,你就不應該那麼沖動,咱倆應該團結協作,同仇敵忾一緻對外。”
“我一個人的戰鬥力也挺強的好吧。”
“強到兩年回不了家去?”
江念拍打他,“你别說了。”
宋隕摟着她,又道:“周一要開一整天的會,晚上得去我爸那兒吃飯。”
“嗯,你忙你的,我去店裡,跟我的小夥伴們一起約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