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次走到展廳的最後，這時候，楊昭重新讀了門口的那大字：

前輩浴血奮戰，吾輩定當自強

禁毒事業的榮光，由我們一同書寫。

楊昭看着那行字，很久很久，她開口問：“陳銘生，這麼有意義的展廳，為什麼不對外開放？”

陳銘生笑了，“一個緝毒警察，如果你看到了他的照片，說明他已經沒有三代以内的直系親屬了，為了安全，也是為了保護。”

楊昭的表情很動容，她一字一頓，“你們很了不起。”

陳銘生聽了，淡淡地一笑，撓了撓頭，楊昭側過頭看他，發現他的面頰，帶了一絲绯紅。

楊昭笑了，“我就說吧，你們喜歡臉紅。”

文磊在旁邊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陳銘生的媽媽還沉浸在獲得金魚的快樂中，她看着文磊，念念叨叨道：“小文，真不錯，是個知冷知熱的好孩子，更是個好警察。”

文磊聽到，一愣，臉霎時變得赤紅，“沒有沒有，阿姨，我也就一般。”

楊昭看着他們兩個，忍不住笑。

從展覽館出去，陳銘生看到警隊的大院裡，走過去幾個經常出外勤的同事，打完招呼，陳銘生問文磊，“老徐他們回來了？”

“嗯，這段時間休假。老徐常年帶着隊伍在外面，難得休息。”

陳銘生點點頭，“正好，我下午去趟他家，我從遼城給他帶了不少治關節炎的藥。”

“嗯，他還在院裡住，這麼多年，沒挪過窩。”

“嗯。”

文磊把陳銘生他們送出警隊的大員，一伸手，把車鑰匙扔過去。

陳銘生一個眼疾手快，下意識就接過來。

“生哥，我的車鑰匙給你，開車帶嫂子阿姨出去玩玩。”

陳銘生笑了，“謝啦！”

中午陳銘生帶一家人去了附近他經常光顧的家常菜館子。飯菜端上桌，陳銘生卻一直不動筷子，楊昭回頭，“不餓啦？”

陳銘生笑了，“你知道我為啥喜歡來這個館子嗎？”

楊昭問：“為什麼？”

陳銘生的媽媽搶先一步回答，“這家館子的碗，跟我們家裡的一樣。”

陳銘生點點頭，“所以，每次來這裡吃飯，就當是回家了。來，你們嘗嘗，他們家的雞湯特别好喝。”陳銘生說着給媽媽和楊昭的碗裡盛雞湯。

陳銘生的媽媽，看着盛湯的兒子，覺得這麼多年，虧欠孩子的，實在是太多了。

下午，南南和媽媽都開始了午休，陳銘生從箱子裡面拿出來給老徐帶的東西。

楊昭看着陳銘生非要從遼城把曾大夫送他的藥背過來，送給老徐，“你還真把這一堆藥帶過來了啊。”

“嗯，我當時騙曾大夫的時候，就想着給老徐帶來。”

楊昭坐在床上看着他笑，“去吧，跟老徐好好聊聊，家裡有我。”

陳銘生點點頭，出了門。

老徐的家在警隊大院，從警隊後面的小路斜插過去就直通大院的後門。老徐他們家就是大院靠近後門的12棟209。

陳銘生很久沒有踏入這個家屬院了，那天晚上送老徐回家，晚上視線不好，今天再次涉足，不覺感歎時間的痕迹。

老舊的建築，斑駁的外牆皮已經有些脫落，零星鏽迹斑斑的防盜窗歪歪斜斜地從外牆面探出。單元門前面的水泥路早已經坑窪不平，陳銘生扶着一層灰的樓梯扶手，爬到二樓，另外兩家人的門上，整整齊齊地貼着春聯福字，而老徐家的門上貼滿了小廣告，從開鎖公司到房屋中介，層層疊疊的覆蓋着，像是從來都沒有清理過。

陳銘生敲了敲門，“老徐——老徐——”

門裡，沒過多久就傳來了開門的腳步聲，“來了來了——”

一開門，老徐看到是陳銘生，還有些意外，“你小子怎麼來了？”

“給你送東西。”陳銘生揚了揚自己手上提的袋子。

老徐開門，把陳銘生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