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大陸酒店隔壁的夾巷停了車。
我沒有下車,因為在排練一會兒看到澤田綱吉要怎麼兼顧展現美麗,強大與冷笑。守護者繞到後面打開車蓋,跌跌撞撞的下車聲傳來,以及守護者幹巴巴地說“冷靜一點,把槍放下”的聲音。
我就知道澤田不可能是真正的廢柴,一定是僞裝學渣,目的是降低嫡學姐的戒心。
搞不好他就是來殺我們的。
這對師徒什麼毛病,都喜歡拿槍指我?
我憤怒地下了車,打算一劍捅死澤田綱吉,在此之前一個年輕人已經沖了過來撲進我的懷抱,把頭埋進我的肩膀。我被青年的體格壓在了車門上,大空火焰親熱地纏住我的肋骨,他的身上有股生澀的羊脂肥皂的氣味。
我把目光落在唯一有可能護駕的人。
很好,他從他的異能空間裡拿出了一包瓜子。
這個大型犬一樣的棕發青年羞赧地說:“抱歉,我隻是終于見到學姐...太激動了。”
早前我跟守護者提過reborn派澤田隔空視奸我的事,他此刻感慨了起來:“這是什麼大型夢男追星成功現場。”
可惜正主隻打算和夢男的守護者做恨,他小聲用母語嘀咕。
我:“………”
澤田的火焰有種溫和的狗皮膏藥般的熱情,我撕都撕不下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昨天晚上的彭格列受襲,我無意之間發現是您做的。”澤田綱吉誠懇地說。
守護者:“?”
我:“……”
澤田綱吉完全忘了他把我壓在車門上,幾乎頂開了我的膝蓋,隻是用亮晶晶的眼睛向我告白:
“當時我心想,好讨厭,真的不想繼承彭格列,如果有人能幫我炸了它就好了。”
“雖然我和學姐在此之前從未見面。”
“毫無疑問,是您回應了我的願望,我才有勇氣趁亂躲了起來,而今天又是學姐的車把我帶出來。”
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的守護者手一松,奶油瓜子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哇,”他自言自語,“我從來沒見過進度全靠男嘉賓自己推的乙女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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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酒店負一層的保險庫抓了一把内部流通的金币,交給我的守護者,恹恹道:
“補償你的瓜子。趁沒人看見,趕緊去開一個房間,把尊貴的十代目塞進去,再喂兩片安眠藥防止他逃跑。除非你比我還讨厭他,那就幹脆把他在車裡鎖一晚。”
“你怎麼知道我不比你讨厭十代目,”他皺眉,“真的不能随便找個儲藏室嗎?”
“你這不是給清潔女仆添麻煩嘛,”我說,“萬一人家開門拿毛巾被吓了一跳,失手開槍打死了十代目,彭格列不會找你算賬,隻會找我算賬。”
至于怎麼處置澤田綱吉,我今天一天下來實在太累了,還是明天再把他賣到舊金山的華人餐館刷盤子吧。
我用房卡刷開門,幾乎把體重都壓在了門把手上,雖然不指望三菜一湯溫柔體貼,Xanxus看樣子已經吃完了叫到房間的牛排晚餐:
“你身上全是各種火焰的臭味兒。”他瞪我。
我:“……”
我們甚至不是一個力量體系的,好不好?我頂多知道不同的顔色代表不同火焰屬性:
“我要去洗澡了,今天沒力氣,吵不動,不搞angry sex。”
Xanx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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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一隻手,調試淋浴間的水溫,男性的手掌剝開我的長卷發,沒什麼耐心地親吻着我的後頸,原本以為他要在這裡做,Xanxus傲慢地說:
“我不占醉鬼的便宜。”
我:“……?”
這就是你握住我的大腿,把我舉在瓷磚牆壁上的理由嗎?
我和冰涼瓷磚之間隻隔着一層浸濕的襯衫。
我歎了一口氣:
“你有沒有過那種挫敗感。”
“就是...你認真對待一個人,渴望打敗他,對方卻根本不把你當成對手,一門心思隻想着認輸,”悶熱水汽裡,我疲憊地看向他的紅眼睛,“你會怎麼辦?”
“殺了他。”他理所當然地說,别說還挺體貼,“讓他的妻子守寡,殺光他的朋友。”
我:“……”
我:“如果他是你的…比方說你的親戚澤田綱吉呢?”
Xanxus幹脆地給了我兩個字:
虐殺。
我笑出了聲,一不小心把黃銅花灑的水吃進嘴巴。歐洲的水管系統太老舊了,喝起來都是一股生鏽的味道,我趕緊呸呸吐出來。
我的衣服因為淋濕變成了半透明的,貼合在身體曲線上,顯得飽滿,甜潤,唾手可得,像我小時候喜歡收藏的玻璃糖紙。而Xanxus顯然是一個大大方方欣賞女人的男人,倒不如說他在試圖用侵略性太強的眼神扒開我。
“我真的隻喝了一點酒,”我拿濕淋淋的手指往他滾燙結實的腹部貼,“我…”
“你腳踝上多了點礙眼的東西。”他平靜地說,“所以呢,我要殺的人是澤田綱吉嗎?還是他的哪個垃圾守護者?”
我:“………”
我隻能告訴他,這是我收到的父親節禮物。沒錯,森鷗外暫時又替reborn背鍋了。
當天晚上的重點是睡覺(字面意思),我真的特别讨厭他占有欲十足地把我圈在臂彎,因為床上用品分配不公(首先,所有的枕頭和被子都是我的),我們差點又吵了起來。
最後應該是累到斷片的。
是的,他還是把多餘的枕頭扔下了床。沒有一堆枕頭疊成的堡壘将我活埋,我真的很沒有安全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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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手機的狂轟濫炸吵醒的。
身邊空着,Xanxus可能去浴室刷牙了,我今天可以睡一整天而不被打擾,拿起他那側床頭櫃上的通訊器,我看都不看就扔進了垃圾桶,翻了個身接着睡。
然後發現是我的手機在響。
我:“……”
我發誓,如果是和彭格列相關的人打擾我的好夢,我就去把樓上的十代目先奸後殺。
男性的聲音冷冰而粗砺地響起:
“聽山本那小子說——”
“——我們倆睡了?”
我:“…………”
瞬間我就被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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