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磁卡刷開彭格列唐的房門,既然是我付的房費,前台多幫我制一張卡很合理的,對不對?身為天才嫡師姐,發賣笨手笨腳的小師弟也算天經地義,對吧?
接近晚上十一點,正是夜生活開始的好時機,想不到澤田已經熄燈睡覺了。他這樣也配當驕奢淫逸的黑手黨教父嗎?
真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我對黑暗中床上隆起的人形物體伸手,摸上去才意識到不對勁,軟綿綿的觸感像我全世界最愛的枕頭。與此同時,我的手腕被抓住,不留情面地扣在背上,借着那股麻痹關節的力道把我推倒在床上。
青年在我身後的音色冷靜地響起:“你是誰,為什麼會有我的房卡?你是不是傷害房間的原主人了?”
他聽起來緊張的要命,握住我肩頸的手警告地收攏
臉被埋進被子裡的我:“……”
我:“從我的身上滾下來!澤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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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在他給我沖了道歉用的香草茶,拿了道歉用的朱古力(酒店附贈),遞給我解乏用的熱毛巾,我穿着拖鞋從浴室走出來。
因為夜襲(?)的決定是我臨時做的,我隻好借用了澤田的睡衣。當然,他不可能逃離彭格列的時候還帶着寝具,大陸酒店按照他的尺寸準備了兩套。
對我來說偏大了一點點,布料也不是我習慣穿的埃及棉。總之我拒絕回自己的套房。
我的守護者一定在那裡等着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頓,或者準備好了一杯水潑到我臉上。連他的說辭,我都能猜得到。
[幫你醒醒腦子。]
“你還在角落罰站幹什麼?”我奇怪地問,澤田看着瘦弱,白T下一層薄肌覆蓋着年輕的骨骼,“你可以去睡沙發了。”
十代目:“……”
他虛弱地诶诶了好幾聲:“學姐今晚在這裡住?”他盯着我的腳尖。
“你不歡迎我嗎?”
十代目看起來進退兩難,思考如何用最不白給的方式說出“歡迎光臨”,下定決心地說道:“我的一切都屬于學姐。”
我:“……”
我:“首先,我最感興趣的是彭格列地庫埋的金子和你雨守的狗;其次,你當然可以給我擁有的一切,但我才不要你的家庭教師。”
澤田的神情貌似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可以不要在這時候提起我的朋友嗎。可惡,我好不容易才把握住的機會……”
感覺他說着說着就能流下淚來。
對于十九歲的年輕男人,我既不懂他們在想什麼也不在乎:
“我要熄燈了,你最好快點躺到床尾的沙發上去。我沒有在關心你,我隻是不想你摸黑踩到我撒在地上防禦用的圖釘,然後我就會被鑒定為在酒店内幹活,然後我就會連夜被趕出去。”
溫和的棕發青年張了張口:“……”
他最終說:“晚安。”
熄燈五分鐘後,我盯着天花闆發呆。
“喂,”我把枕頭丢到床尾的十代目臉上,“[謝謝]用意大利語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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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短暫的意語課,我終于允許意識陷入一片黑沉的混沌。我可能确實要反思一下最近幾天的行為了,毫無疑問,我陷入了我二十歲之後的混亂,充滿無序的暴力和近乎溺愛自己的放縱。
而混亂是一切毀滅的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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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我聽到十代目睡夢中抱怨了兩句,爬起來去了盥洗室。因為不想他主動把自己的腳底闆湊在圖釘上,弄得滿地都是血。我拉開床頭的小夜燈,被燈光晃在臉上,暴躁地縮進床單。
首先,我沒有關心澤田綱吉。
其次,他回來的時候應該主動關燈。
連續兩天睡在某個暴躁大空的懷抱,我一時之間居然有些不習慣身邊沒人搶床位了。歐洲夏天的日夜溫差不小,睡前哪怕剛洗過澡,還是被迫出了汗,溫度下降後冷淋淋地黏在後背,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沐浴香波味道。
不像我有些殺過人良心不安的同行,從此害怕因果,鬼魂索命。從前我吃得好睡得好。反正我都會不得好死下地獄了。
但我也有可能在那股溫和的大空波動靠近時,下意識呢喃了Xanxus的名字:睡覺就好好睡在自己的半邊,别再擠我了。
對方搭在我被角的手僵住。
他充滿鎮定地慢慢把長發從我臉上拂開,防止我主動嗆死自己。光隔着眼皮依舊晃眼,我背對他,往裡側滾了兩圈,說你能不能快點上床。
他到底問了我什麼問題:學姐和Xanxus關系很好嗎,還是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最終還是被年輕的大空不容拒絕地擁入懷,重新昏睡過去,纏住了他的四肢。他既然睡了我的床,就應該陪我一起下地獄。我會确保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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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了眯眼。
日光從尚未完全閉攏的百葉窗打進來,割開床頭櫃。我的腰上摟着一隻修長瘦削的手臂,亞洲人的淺膚色,後背緊密地陷入了一個肌肉緊緻的擁抱陷阱,青年的膝蓋同時也頂在我的雙腿之間。
這個恬不知恥的姿勢似曾相識。
他摟得很用力,根本不打算放脫,隻是迷迷糊糊地吻了我腦後的頭發,說他現在還不打算醒,難得夢得這麼真實。
我:“……?”
我艱難地調轉方向,終于看清楚了夢男的臉,他有着一張尚且隽秀清麗的臉,不知道他的西西裡血統什麼時候會占了上風,賦予五官幾分英朗的冷酷。也可能幹脆就不了。